“小媽媽。”她再次看向我,眼神清澈得吓人。
“我什麼都記得住。”
這孩子……是過目不忘?還是?
“小媽媽,你能讓我再經曆一次手術嗎?”
我怔住了。你說什麼?你總不會是想傷害自己隻為見你爸爸吧?!
“你隻是想見爸爸,是嗎?”我話峰一繞
“嗯!”她的眼神還是那樣幹淨。
“那你告訴我你爸爸是誰,我也許可以幫你聯系他哦!”
“謝謝你,可愛的姐姐,你叫不動他的。”
好家夥,我居然從一個孩子眼裡看出了嘲諷,看不起我的意味。這孩子的性格如果讓我猜,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姜納西,或者……他們家的人?
“你爸爸是……姜明恩,姜院長嗎?”我嘴唇有些發抖。
小女孩沒有回答,隻是咬住了嘴唇。很快,血絲從唇角滲出。
我沖過去,迅速把手指塞進她嘴裡,阻止她繼續咬。
“你。你幹什麼?!”我幾乎吼出來。
“爸爸說……不能說謊……”她忽然又冷靜地拉住我的手。
“小媽媽,你能帶我再經曆一次手術嗎?”她雙眼泛着淚,語氣卻沉穩得不像一個孩子。
這孩子……問了兩次……她是在試探我?
她言語謹慎,情緒穩定,智力完全不像這個年紀。她不是普通的小孩。這場對話。
是,一場博弈。
她似乎在用“爸爸是誰”這個籌碼換我手裡的某種信息。可我并不急着知道她爸爸是誰,那對我的任務也沒那麼重要。我不能掉進她的陷阱,我得挖出更大的秘密。我盯着她,反複思索措辭。
“你拿什麼交換?”我蹲下來,摸着她的手,目光沉下去。
她沒回答,而是看向我的病床。順着她的視線,我看到了床頭的住院信息卡,上面寫着我的姓名、生日、過敏史和監護級别。那行意識狀态:昏迷(GCS 3 分)已 52 天的信息還沒被更新掉。
她收回目光,看向我,似乎想說什麼卻幾次咽下話語。
“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掃了一眼自己的床,再看她。原來這才是她要的信息,醒來的時間不在病床标簽上。這信息,對她來說很重要。
“我告訴你,你也告訴我一個我需要的。”
她點點頭。她之前說過她爸爸不允許她說謊,或許這點頭,可信。
真是荒唐,我居然在和一個孩子進行等價交換。
“今年的 2 月 14 日。”
話音落下,她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興奮地拉住我,臉上是純粹的開心,眼睛裡閃着光。
“小媽媽,你能再吃一次羊肉嗎?”
我愣住。什麼?你是想讓我再過一次敏?再躺兩個月?你這不是哄人吃東西,是謀殺吧。你一個小孩怎麼比姜納西還積極啊。
她這麼聰明,我到底怎麼問,才能真正問到重點?
“我吃羊肉,跟你見爸爸,有什麼關系?”我一段一頓地問,此刻像極了姜納西講話的方式。
她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說我這輩子都不吃,讓你永遠見不到爸爸。”我迅速打斷她的思考。她一思考,我可能全年都得陪她博弈。
你最好現在就給我一個能讓我自我傷害的理由。
小女孩慌了,立刻拉住我的衣袖,身子彎了下來。袖子滑落,我看到她手背上還貼着那層熟悉的透明膠布,是滞留針,我不忍的皺了下眉。
她聲音顫抖地開口:
“你吃羊肉,也許能回到過去。”
她擡起頭看我,眼神清澈、認真,帶着一種奇異的笃定。
“重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