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脈案記載“脾虛濕困”,但HRV監測顯示,這類患者往往表現出交感神經過度興奮;
部分自稱“陽虛”的患者,在生理監測數據上卻表現為陽氣偏盛。
“這說明什麼?”李思源皺眉。
“說明‘體質自我感知’與‘真實體質狀态’之間,可能存在認知偏差,”顧然揉揉眉心,“現代人對身體的理解,與過去醫生的判斷标準,已經不完全一樣了。”
“這是個機會,”蘇靜走過來,加入讨論,“我們或許可以把‘體質自我感知偏差’作為一個新的研究方向,找到影響這種偏差的因素——比如情緒、信息來源,甚至是社會流行觀念。”
“這個有意思,”顧然目光微亮,“如果能把這個偏差量化,就相當于找到了‘主觀體感’和‘客觀體質’之間的轉換規則,這比我們單純做體質量化還要更進一步。”
第二天,顧然和蘇靜在茶水間碰到程向陽,把這個新發現彙報給了他。
程向陽一邊聽,一邊慢慢攪拌着杯中的普洱,目光深遠。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支持你們做這個項目嗎?”程向陽忽然問。
顧然和蘇靜對視一眼:“因為個體化醫學是未來趨勢?”
程向陽輕笑:“不全是。”
他放下茶杯:“醫學的發展,從來不隻是技術的進步,而是醫生和患者之間的距離,是人和身體之間的距離。這套系統,做得好的話,不隻是幫助醫生理解患者,還能幫每個人重新認識自己的身體。”
“醫學的盡頭,不是治病,是看見人本身。”程向陽語氣緩緩,“這個,才是你們真正該做的事。”
顧然微微怔住,蘇靜的眼神也漸漸柔和。
他們知道,這條路,越走越清晰了。
深夜,蘇靜回到家,翻開秦老送的那本老筆記,看到一頁特别的記錄:
“醫者,察人于病前,觀人于病中,伴人于病後。”
她拿出筆,在旁邊加了一行字:
“願這條路,走到每個人的身體和心裡。”
同一時刻,顧然坐在實驗室,盯着屏幕上的體質-生活-藥效三聯圖,屏幕下方,顯示着蘇靜為他個人體質記錄的備注:
“此人自律且克制,陽氣雖足,偶有情緒低谷,宜溫補,宜舒展。”
顧然笑了笑,把這段備注保存到自己專屬的體質檔案裡。
生活和醫學,數據與人心,正緩緩交融成一條屬于他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