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夜野肆迷惑地盯着他,主動開口:“你們什麼關系啊?”
夜野肆臉色一沉:“我和他——你先回答我問題。”
沒有想說的意思,就是為了賣關子而說。
林不颔首。
夜野肆逼視着林不,問:“你在假人皮上看到什麼字母?”
“字母N。”
“在夢境裡見到什麼奇怪且頻繁出現的手勢?”
“沒有什麼奇怪手勢。”林不眼睛看向左上方,“不過,我去世的妻子總是給我發誓,兩根手指對天。頻率太高了,就像愛發誓的怨鬼。”
聞言,花酒藏知道林不口中所描述的是哪個字母了,嘴角微不可見挑起一絲弧度,繼續閉目養神。
“嗯。謝謝。”夜野肆禮貌笑道,“我和他,就普通朋友。”
林不直言不諱,食指左右指指點點,道:“普通朋友還摟摟抱抱?!天使和惡魔還能成為朋友?!天使和惡魔之間沒有純友誼,但有唇友誼!”
三句話,讓一衆吃瓜群衆向夜野肆扔去渴望的目光。
人總是被規則以外的事物吸引,天使和惡魔相愛的故事千百年間都存在,無數人對其探索,隻為滿足其獵奇心理。
而背後,往往是戳人心的悲劇——被迫分開,實驗品……
權力之下,諸多不為人知的故事,被隐入煙塵。
夜野肆遽然譏笑:“天使和惡魔怎麼了?不都是人,都需要活下去,沒有區别。我和他什麼關系,就是普通朋友,你愛信不信。”
話音一落,林不還要争辯不休,華安與見他又張嘴,搶先一步道:“我有線索!不要插話啊,我講給你們聽。我的題目掉落下的臉皮上有字母F。然後,我也告訴過其他小姐妹,我也看到她們對應題目的假臉皮,上面都是字母。報告完畢。輪到何筱妹子了,來!”
她拉拉何筱乳白色皮膚的手,一想到為了讓林不閉嘴而把最不愛說話的朋友給暴露出去,就笑得合不攏嘴:“妹子,你說。我們大家都聽着。”
林不剛張開口,華安與立馬打斷:“诶诶诶!那位哥 stop!stop!輪到我妹子了。”
何筱不傻,知道華安與不喜歡林不的言論,華安與方才悄咪咪翻出驚天大白眼,她也看在眼裡,張口,支支吾吾:“我……我的也是字母……是字母S,沒有數字還有,還有……臉皮很醜。”
語言沒組織好,也不習慣在超過三人人數的場合前發言。
話罷,她不知道華安與為何爆發出一陣喪心病狂的大笑,臉頰微微泛紅,輕輕拉華安與的袖子,語氣還是溫柔如小白兔:“安與,你笑什麼?”
華安與抿唇:“臉皮很醜……哈哈,沒想到何筱妹子看着高冷、文弱,你還是個顔控。這種反差,我喜歡。”
何筱錯誤以為自己說的話是假話,在場隻有華安與捧腹大笑。她一眨眼,表情更加認真而堅定:“真的很醜,安與……我不騙你哒!”
“我知道,小白兔不會騙人哒!”華安與也像花酒藏依靠在何筱肩頭,雙臂抱在胸前,對看她咬牙切齒的林不挑眉,“天使和惡魔,天生一對。哪怕相克,亦相生。有的人呐,那小心思就别想着舉報拿黑心錢了,沒有資本家的命,一身資本家的病。”
她說的沒錯,被捕被刑罰的白鴿和惡魔,最終都是背後強權勢力研究的對象。
烏鴉惡魔和白鴿天使兩界位高權重的壞人,雙方不肯罷休,都想制造出讓對方沉迷、臣服于己方的“特效藥”或秘密武器,以至于以“禁忌之戀”為名,扣下罪行,正當理由、背地裡搞研究。
華安與的母親,是一位科研人員,一時見不得同事殘害一位即将剛生下孩子的白鴿天使……心生憐憫,幫助一個白鴿女孩逃出實驗基地。
之後,基地查清前因後果,其遭到基地暗殺。
而白鴿天使屍體她見到了,卻沒有看見其孩子的屍體。
母親的死因,華安與知道,同時也在筆記中了解到被隐藏在深處的黑暗——
實驗研究用的不是小白鼠,全是胡亂逮捕的活人。其中大部分被逮捕的人,是觸犯禁忌之戀的年輕惡魔或天使。
林不原地乍起,指着華安與鼻子,口水亂飛:“你!你——内涵我。”
夜野肆冷不防扔出一句:“說出來多尴尬呐!”
華安與鎮定地坐在地面上,用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長方形,嘴裡喊着“咔”,挑眉道:“大哥,看我看我。我教你怎麼偷拍,要如你前幾天賊眉鼠眼,然後找個老鼠洞躲起來,再偷拍。哪像你,明晃晃用兩個手巴掌擋住手機就拍了。真以為我們其他考生都瞎呐!”
林不瞬間臉紅脖子粗,呼氣聲加重:“你閉嘴!”
華安與吐舌頭:“略略略——”仿佛在說——老娘就不閉嘴。
她目睹林不偷拍花酒藏抱住夜野肆的全過程,隻是不知道林不手機早已被花妄安排極其貓咪偷走,照片的所有存儲資源現在都已銷毀。
林不更加紅溫,拳頭也是越來越硬,腦海裡翻湧出曾經的妻子的臉龐,自動疊加在華安與臉上。
他怒氣沖天剛提腿,髒話就脫口而出:“臭婆娘,看我不打死你。”
暴露其家暴屬性。
夜野肆見林不要走向華安與,說時遲那時快地伸出腳。
林不沒注意,絆一跤,摔得四肢伏地。他也是腿上蠻力夠大,估計是要上前去踢華安與,踢到夜野肆腳踝踝骨。
夜野肆現在抱着腳踝,輕輕揉着,裝不了半點不疼,右腳褲腿向上縮了一截,露出踝骨以上位置一個醒目的黑色圖案——白鴿天使與烏鴉惡魔光環圖案扣在一起的圖案。
即便天色發青,映在夜野肆腳踝上有些違和的綠色,華安與還是看清那個圖案——藏在她母親屍體中的特制U盤資料中一模一樣的圖案。
母親的死和夜野肆有關?
她看過母親貯存在U盤裡的日記,大緻記叙一個男嬰,腳踝上有天使與惡魔結合的标志……其中,有這麼一句——所有科研人員都說他是奇迹,我不這麼認為。他是怪物——她與自己的父親始終無法理解這句話。
而她母親的同事無一例外全都死。基地秘密就此埋入墳墓。真相像一根細針沉入太平洋深處。
她指甲掐住自己手上的肉,緊緊盯着夜野肆,血壓直飙一百八,連呼氣都變得急促。
恨意、讨厭、報複融成一股烈火,燃燒在心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那麼真實。
原來所謂“怪物”就在身邊。
意料之外,還和“怪物”稀裡糊塗成了朋友,得到“怪物”的幫助。
緣分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