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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浣碧白眼頂破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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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卡——浣碧,夏花,無情。

安七:“……”

系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系統:敵不動我不動,先動先露怯。

安七涼涼的看着它,道:“我想你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是浣碧。”

系統上下漂浮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虛,說:“不是你自己抽的嗎?”

安七作勢要打,說:“别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老實交代,這本書我還要輪回多少次?!”雖然她前兩次都沒怎麼跟甄嬛打交道,但是原著她是看過好多次的,這位浣碧,可不就是甄嬛的貼身侍女、同父異母的妹妹嗎?!

系統整個球都瑟縮了一下,小聲說:“并不知道……”

安七一下子拔高了聲音:“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這統子根本沒有智商,但是這事關它的設定,它怎麼能不知道?!

系統飄高了些,以求安七打不到它,才說:“我,我隻有一個世界,就是這本書。你今後要扮演的每一個角色,都是這本書裡的……”

安七微微皺眉。

系統本來在等着她發火,誰知道她卻和其他宿主不一樣,第一反應居然是皺眉。

總感覺風雨欲來呢……

安七很少發無意義的火,這時候也很快恢複了平靜,道:“你的意思是,我并非傳統快穿系統的宿主?雖然也有系統,雖然也是反複穿越,但是我隻能在同一個世界裡不斷的輪回?”

系統這個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上趕着拍馬屁:“是這樣沒錯,七七好棒哦!”

安七皺眉問:“那麼,我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呢?”

系統:“……?你的意思是……?”

安七的臉龐溫潤如玉,似乎半點負面情緒也沒有,淡淡的說:“意思就是,我希望去别的世界,希望玩不一樣的人生,這是我努力的完成任務,盡心盡力的設計劇本并且完美的演繹出來的唯一理由。現在你告訴我,我永遠隻在這一個世界裡打轉了……我沒有動力了啊。”

系統莫名有些心虛:“也不能這麼說。還記得我上個世界跟你說的嗎七七?就算是同樣的世界,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角度也會有不同的故事哦。”

安七微笑,慢吞吞的說:“是,方便面也有很多口味,但是紅燒牛肉紅油爆椒老壇酸菜或者管他什麼味道,就算翻出一朵花兒來,它也還是一包方便面,對不對?它變不成小青菜變不成太陽蛋,是不是?”

系統啞口無言。

安七好心的給它提建議:“或者你可以告訴我,我不完成任務,會有什麼懲罰?說不定我就被吓走了呢。”

話是這麼說,可這語氣裡可是半點都沒有害怕。

系統默默了一會兒,才說:“也沒有什麼懲罰……就是任務不全部完成,你就一天不能離開這裡。僅此而已啦。”

安七了然的點頭:“哦,那可真是嚴重的懲罰呢。”

系統忍不住抖了抖。

感覺小命不保啊。

安七仔細想了很久,忽的一聲輕笑:“就算我把你踩碎了,也于事無補是不是?”

系統:“……”一定要這麼笑着跟它說這麼可怕的事嗎?

然而系統不敢不回答:“我死了,你就真的永遠都出不去了。”

安七翻了翻白眼,狀若無事的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吧。”

系統一下子愣住了——這麼好說話的嗎?不應該啊?過分平靜,總感覺好詭異哦。

安七見它不動,還友好的招了招手:“還愣着幹什麼?來開門吧,我認真的。”

她也沒騙人——擺在面前的事實,她甚至都沒有賭氣的對象,又要倔給誰看?

這統子上面所有表達的不過是一個意思——權限不足,無法解答,無法釋放。

雖然不知道這個統子後面是什麼人、又有什麼背景,如果真的有的話,隻能說那些東西極為聰明。

作為宿主,在執行任務期間,唯一可長時間接觸的就唯有她的系統罷了。不管這個系統的智商情緒設定有多麼高級,它們都不能保證它不會遇上一個智商更高且懂話術的宿主,從而也就不能保證他們的信息不會洩露。既然如此,那麼系統身後的東西幹脆就連系統也不說,如同這樣一問三不知,除了抽卡引路以外就沒有其他功能的系統,宿主就是再聰明,那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對于改變現狀并沒有什麼作用。

既然如此,倒不如順着它們的意思,先走幾回再說。

見自家宿主真的沒有不對的地方,系統這才下來,打開了時空之門。

安七看了那門幾眼,突然又縮回了腳:“等等,再等等。”

系統:“……”

系統任勞任怨的關了門——現在隻能順着毛捋,哪還敢提出什麼問題來呢。

安七問:“浣碧是做丫鬟的是吧?”

系統上下飄了飄,表示同意:“是的,從四歲何綿綿去世,被接入甄府,便是做了甄嬛身邊的大丫頭,是府裡出了名的副小姐。”

安七一針見血的問:“但說到底其實還是連基本人身自由都沒有的小丫鬟罷了,是嗎?”

系統:“……”美化失敗。

系統默默飄高了點,謹慎的賣萌:“是的呢。”

這可不妙。

前有慕容開國女帝,後有宜修一國之母,這可都是潑天的富貴權勢。

丫鬟?

沒做過。

也不知道是會被送到哪個節點,萬一送的時間太遲,已經成了甄家的丫頭,這一身傲氣可是要出事的。

她倒是不怕這些,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做好“識時務”的準備。

安七在短短一瞬間想了很多,說:“給我一段時間,我得練練身手。”

系統一臉懵逼:“武俠片?”

安七搖頭:“你設置身體數據的時候,記得要遠超正常人的筋骨強度和敏捷度,這兩點是必須的。”

系統乖乖的哦了一聲,并不敢質疑什麼。

安七讓系統給她找了很多有關武術的視頻教學,自己不緊不慢的學了很久。

關于浣碧的路要怎麼走,其實她一點底也沒有——浣碧這個人設十分複雜。

首先在于她的出身,這也是貫穿了她一輩子的最深刻的痛。她的母親何綿綿是罪臣之女,流放過程中與甄遠道互生情愫,但是礙于何綿綿的身份,甄遠道隻能把她養做外室。在這種情況下出生的浣碧,就不僅僅是罪臣之後,而且還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

其次在于她的後天教育。她四歲被甄遠道瞞天過海弄進甄府作丫頭,就算是嫡出大小姐身邊的自幼一起長大的大丫頭,那到底也還是個丫頭。在這個年代,連一般的大家閨秀都沒什麼機會識書認字,除非她們自己本身喜歡以及父母寵愛且支持,一般的大家閨秀就算是認字也不過就是《女四書》。連小姐都這樣,就更别提丫鬟了。所以浣碧本身的教育是相當不行的,她隻會知道該怎麼去伺候一個人,卻不會認得一個字、背得一首詩。所以後期浣碧無論是想勾引皇帝玄淩還是喜歡上了王爺玄清,想要和甄嬛那樣和兩個皇家子弟大談風花雪月和儒釋道、玩什麼知情知趣,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浣碧出身不好、教育不行,可她确确實實又是甄遠道的親生女兒,是他口中宣稱的和真愛何綿綿唯一的女兒,這是多麼容易讓人飄飄然的身份?過于豐滿的想象和骨感的現實形成了太殘忍的差距,沒有閱曆和經曆的女孩子不可能抗得過去。但閱曆這玩意兒沒點知識打底,人活一百年也别想有什麼閱曆——那這可就繞回來了。

正是因為這樣首尾相扣的設定,讓浣碧的一生完全就像一個笑話。

安七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人生呢?那不能夠。所以做出改變是勢在必得的事。

可……該怎麼辦?

是讓自己擁有絕佳的天賦,還是異于常人的眼界?

可是說實話,天賦也好、眼界也罷,不過是吸引地位更高的人的手段和籌碼罷了——且這多半是男人。

但能打就不一樣了——以德服人,不服打到你服。這多輕松愉快?!

話說回來,按照原著,甄嬛是要入宮的。憑着一張三四分形似的臉和一身五六分神似的氣質,她早期的獲寵是無可争議的。

浣碧和流朱從這麼小就在甄嬛身邊伺候了,算是甄嬛身邊最信任的人,帶進宮就很正常了。

那麼她要跟着甄嬛一起入宮麼?

安七想了想,吩咐道:“把浣碧早期的戲份給我看看。”

系統聽話的給她調了出來。

跟随甄嬛入宮,試圖吸引玄淩卻被嘲諷,為自己娘親燒紙祭奠偏偏被曹琴默捉了個正着,背叛甄嬛卻被其三言兩語打發洗腦,愛上玄清卻再一次被甄嬛截胡,好不容易上位還是假借的甄嬛的名義……最諷刺的是,到最後,她也沒能真正的成為玄清的女人,她母親也沒能堂堂正正的進入甄家祠堂,她也沒能名正言順的真正叫上從玉從女的名字。

安七看得幾乎懷疑人生。

這不是永遠求而不得,永遠心比天高嗎?

要過這樣的人生嗎?

安七問自己——一旦進了宮,不與太監對食的話,又是陪嫁丫鬟,恐怕很難許配出去了。如果浣碧不為自己争取,那就是做老嬷嬷了嗎?

可她的人設不是隻有“無情”,還應該有一個“夏花”。

什麼是夏花?生如夏花之絢爛,這是夏花。

可作為一個丫頭,怎麼絢爛得起來?

安七竟然難得的找不到出路。

如果她到的時間真的太晚,比如說已經進了宮、甚至是已經勾、引了周玄淩或者喜歡了周玄清,可怎麼辦?

系統說:“為什麼宿主不試試做嫔妃呢?”

安七漫無目的的揮劍,很不走心的問:“怎麼,那些抽到浣碧角色卡的宿主,都是選的這條路麼?”

系統馬上說:“那倒也不是全部,還有相當一部分是選擇了周玄清,宿主想要哪一個呢?”

安七一時無言以對——這些“前輩”都是怎麼回事?心裡想着的都是勾搭哪個男人嗎?

她是不是可以這麼猜——要不是玄汾太小、玄濟和玄洵年紀太大且戲份較少結局還不大好,隻怕玄字輩的幾個男人一個都别想逃了?

雖然是這麼想,但她也沒打算說出來。

系統見自家宿主不說話,頓時也不敢再吱聲。

主要是,過往宿主中,同時抽到無情和夏花的已經是百裡挑一,而這兩個人設又遇上浣碧這個角色的,那安七可真是前無古人頭一個。它倒是也想給建議,但是真沒有啊。

安七也不知道自己耽擱了多久,總之直到她練到重劍也舉重若輕的舞得虎虎生風的時候,她才示意系統再一次把門打開。

在哪個世界又有什麼關系?反正她都要赢。

不過是謹慎或者放肆的差别罷了。

安七睜眼看的時候,眼前正站着一個中年男人。

“你叫浣碧,是我給嬛兒買回來的丫頭,記住了嗎?”

安七不動聲色,點頭:“我知道了。”

中年男人似有動容,放緩了語氣,說:“孩子,你也别怪你娘親,這都是爹爹的錯。你放心,你雖然是作為丫鬟,但是我們家底蘊也不淺,大小姐身邊的丫頭向來隻需做一些簡單事務……總之,爹爹不會讓你難受的。”

果然,這個年紀能夠接觸的中年男人,隻能是甄遠道。

安七眼簾一垂,說:“我以前從來沒有怪過娘親……做一個丫頭,本來就讓我很難受了。”

是啊,“以前”沒恨過,以後就不一定了。

而且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被自己的親爹親手領回家當丫鬟去伺候自己的異母姐姐,這本來就是讓人感到難受的事了,又談什麼“不做事,不會讓你難受”呢?

甄遠道一噎,無話可說。

這不像是一個四歲的幼童能說出來的話,但是甄遠道心裡有愧,一時也沒察覺。

安七隻是安靜的跟在他身後,看他帶她在甄夫人雲氏面前過明路。

安七一看見甄夫人就有些愣住了——這女人長得也太像朱柔則了。

尤其現在她的年歲也不過二十多,和朱柔則死去之前的年歲差不多,真是快要分不出來一樣的雙生。

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可是這個時候,朱柔則應該也才……

【七七,現在甄嬛四歲,你也四歲,比她稍微小一些。朱柔則和朱宜修才十五歲,剛剛好是朱宜修懷孕的時候。】

安七恍然大悟——時間竟然這樣湊巧。

或者不如說,為什麼會這麼早?

她以為會更遲一點,比如甄嬛入宮的時候。

不過有很多事,都是宜早不宜遲。現在她剛剛脫離了一手養育她長大的何綿綿,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甄府。

這個陌生是雙向的,她從前什麼樣,這裡面最與她親近的甄遠道也是不完全清楚的,她要扮演的壓力就驟然小了很多。

安七一放松,獨屬于她的那股子爽利勁兒就顯露了出來。比起同樣一團孩子氣的流朱,安七顯然更能聽懂話,也更大氣爽快。甄嬛自然也更倚重她。

但是再怎麼樣,安七這身體才不到四歲,倚重也有限,平時安七也不過是跑跑腿、傳個話的事兒。

可直到她完全融入了甄府,她也沒能完全模拟出浣碧未來的路。

安七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有時候我都在想,要不還是允許被扮演者給我提要求吧,這樣至少我能有個方向……】

系統:驚!宿主主動要求被扮演者提要求,這究竟是……

當然,它就随便皮一皮,馬上截斷自己的想法,說:【浣碧也有願望,就是獲得周玄……】

安七冷漠的說:【你搞搞清楚我的人設。】

系統:【……】所以開始的時候它不是提都沒提嗎?

甄嬛住在快雪軒,隔壁虛朗齋就是甄珩的住所。

安七邁着小小的腳走到門邊,看見少年正拿着一柄劍練習基本招數——劈,挑,刺,循環往複,似乎不知疲倦一樣。

——甄珩,在滅汝南王、慕容家一脈中居功至偉,晉兵部侍郎,羽林軍都統兼翰林院侍講學士。

兵部侍郎。文武要職。

安七在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便越發地看得入了迷。

“你是誰?”

朗潤的少年音傳了過來,原是甄珩看見了她,過來詢問。

安七也不躲,脆生生的說:“我是新來的丫鬟,叫浣碧,是大小姐房裡的。大小姐如今尚在午睡,是以我出來逛逛。”

甄珩也才八歲,便有些得意地說:“我見你看得入迷,我舞得可好?”

安七點頭:“挺好的,但是不如我。”

甄珩便不服氣,笑道:“小丫頭太不知天高地厚,這劍你恐怕都舉不起來!”

“那你便給我一試。”

甄珩真的把劍遞給了她。安七接過劍柄,手一掂量,便知這劍淨重有個七八斤上下,對于小孩子來說,确實也已經不輕了。

可是安七很容易就舉了起來——畢竟她的身體數據已經提前一步加強過了。

到底是她想得遠,知道做丫鬟嘛,力氣大一點總是沒錯的。

接着,安七就在虛朗齋的門口,憑借記憶做了一套基本動作。然後眼神一變,以迅猛之姿使出一套連招。

甄珩愣在原地,被三尺青鋒刮起來的風吹得碎發亂飄,帶着十足的震驚,問:“……原來你學過麼?”

安七收了劍,平靜中又帶了幾分自得的說:“我說了這個超級簡單的,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練的。”

甄珩被她不經心的姿态給狠狠紮了一刀,默默吞了一口心頭血回去,說:“……你這小不點,你可知道我是誰?!”

安七一臉不解:“你學劍不如我,與你是誰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是那皇子皇孫,你就能練過我了不成?!”

甄珩臉一下子漲紅了,惱羞成怒的說:“我也不過是初初開始學呢,師傅都說我已經很有天資也很知道努力了!”

安七露出一臉“這個小哥哥怕不是有病”的表情,說:“但這跟我有更高的天資又有什麼關系?”

甄珩:“……”

甄珩深覺這日子沒法兒過了,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說:“好了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以了吧!你這小不點這樣莽撞,我看妹妹如何要你!”

安七有些疑惑的說:“你是大公子麼?”

甄珩擡頭挺胸道:“正是。”

那表情似乎是在說“知道怕了吧”“還不快點求饒”。

然而安七隻是平淡的“哦”了一聲,轉身就走。

她對甄家子孫可沒有任何好感。

甄珩沒等到安七的服軟,反而見到小不點離開,頓時急了,追上來:“你先别跑啊,你那招,你教教我?”

安七冷哼一聲:“我随便打的,哪裡還記得。”

甄珩一噎,有些懷疑:“你诓我呢?!”

安七點頭,理直氣壯的說:“我便是诓你了又如何?”

甄珩:“……”他還就真——不能如何。

相反,因為安七那小露一手的驚豔,他現在恨不得跪下拜個二師傅!

安七一溜煙兒的就跑走了,徒留甄珩在原地風中淩亂。

系統有些心虛的問:【七七,你是不是知道該怎麼辦了?】

安七斷然說:【不許叫我七七,叫主子。】

系統馬上屈服:【好嘞主子,主子是不是知道該怎麼辦了?】

安七回到自己分到的小房間,開始盤點自己的衣裳财物,說:【我要跑,跑到邊疆,小爺要當女将軍!】

系統馬上歡快的說:【那需要我給你下載戰神芯片嗎!?】

安七一頓:【你不是說,任務開始後,不能修改身體數據嗎?】

系統坦誠的說:【有一次機會可以修改。其實我特權還是挺多的,但是都隻能使用一次。】

安七懶得計較這個——什麼都是程序設定,這沙雕玩意屁用沒有,問它也沒辦法得到什麼。

簡而言之,廢物點心一個。

系統小聲BB:而且我前面提醒過你好多次了……

安七沒有過多猶豫,說:【要了,要血腥的那一種。别給我整了個最強的數據,結果不敢殺人,這可就太搞笑了。】

系統便開始修改數據。

安七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啧了一聲。

太少了。

在這個時代,當兵是男人的事,哪怕是七老八十了也能上戰場,但是女子就有諸多不便。

所以如果她要去戰場上厮殺,女扮男裝是肯定要的。可現在她不僅沒有男子的衣裳,就連女孩兒的服飾也沒有多少。這就意味着她個人可支配的财産非常有限,哪怕全部典當了,恐怕也不足以支撐她去邊疆。

安七合上自己的小箱子,将它重新推進床底,自己坐在床上發呆。

“浣碧!浣碧你在屋子裡面嗎?”

安七聽見流朱在叫她,這才蹦下床來,朗聲問:“怎麼,小姐叫我了嗎?”

她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小丫頭,要幹活兒也叫不上她,唯一的可能就是甄嬛在找她。

流朱出現在門口,輕快的說:“大少爺帶回來了滿江紅的點心,讓我們去吃呢。”

安七随手抹平了床上的痕迹,拍了拍自己身上,邊走邊說:“是點名道姓要我倆去吃麼?”

流朱笑眯眯的點頭:“是呢是呢!想來是大少爺和小姐關系向來親厚,所以連我們兩個小丫頭也記得清楚呢!滿江紅是什麼地方?平時我們可是想都不要想的!”

安七也順着她點了點頭,打趣一樣的說:“拿了來,我們是真吃呢,還是供起來呢?”

流朱便要打她:“你越發促狹了!”

安七随她笑鬧了兩句,兩人便走了過去。

她方才說的話雖然是打趣,但是也不算很誇張。作為丫鬟,哪怕你再得主家喜歡,也不能忘了本分。

丫鬟的本分就是,凡主家所賜,皆當好生保管珍惜,說一句供上去也不為過。

這樣的事,接受過衆生平等教育的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但是如果把自己想成英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産,私人全能管家呢?

足夠的職業素養總是要的吧。

這就是丫鬟的職業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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