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玩歸玩、鬧歸鬧,别拿純元開玩笑。
玄淩隻是偶爾才來安七這裡來晃一圈,見她在彈筝,那他就坐一會兒聽一聽;若見她在抄佛經,那就喝一口茶拍拍衣裳就走。
畢竟還有那麼大一個甄嬛在等着他。
系統真是對自己佛系的主子無可奈何。
催她吧,她隻說心裡有數。罵她吧,那愣是不敢。
系統覺得統生真的太艱難了。
在玄淩和甄嬛的感情還披着一層“禁忌”的羊皮穩步上升的時候,安七也一邊掐着時間慢悠悠的抄寫佛經。
這期間皇後派剪秋來了一趟。
主要是表達了一下皇後的慰問。
安七的穿着一向很規矩,見剪秋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多少讓剪秋感受到了被尊重的喜悅。
雖然平時也沒有誰敢不尊敬她,畢竟她是皇後身邊最倚重的大宮女。但是安七這裡仿佛就是不一樣些——可以讓她很明顯地感受到,安七尊重的是她這個人,就像安七尊重其他的每一個人一樣,而并不是因為她是皇後離不開的宮女這一層身份。
——這是因為安七秉持着對陌生人要客氣些的原則。
剪秋也就多說了幾句:“小主安心的抄寫佛經,一切自然有皇後娘娘打點。小主也不要灰心,這後宮之中的寵愛總是來來去去的,皇上早晚還會來小主這裡的。”
安七很真誠的說:“多謝剪秋姑姑跑這一趟,麻煩剪秋姑姑替嫔妾謝謝皇後娘娘的關心呀。嫔妾還有許多的東西需要學習,一定會努力不給皇後娘娘惹麻煩呢。”
剪秋也笑着應下。
等離開了虹霓閣才一拍腦袋醒過來,媽的,她不是要替皇後招攬安七嗎?怎麼就這麼出來了?!
可是這出都出來了,總不能再折回去吧!?
剪秋愣在原地好久——自從她陪着皇後娘娘進入這紫奧城以來,至今為止她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的纰漏!
這敏善娘子怎麼跟身上有鬼似的!?
系統:我叫系統,謝謝。而且你遇見的就是我主子本人呢,并不是我控制的,謝謝!
安七:……什麼鬼!
【安七小課堂開課啦】:說話尾音帶一個語氣助詞,比如“啊、呀、呢、吧”,可以修飾話音透露出來的棱角呢。
剪秋既然碰了壁,那這就讓朱宜修感到了不對,或者說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朱宜修幹脆讓人把安七叫來昭陽殿。
“本宮叫你來沒有耽誤敏善你抄寫佛經吧?”
安七自然說沒有,又說:“皇後娘娘便是不叫嫔妾來,這時候嫔妾也是不會抄的了。”
朱宜修挑了挑眉,道:“你倒是一點也不着急?”
安七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帶着天真的茫然:“為什麼要着急呢?”
朱宜修反而被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問愣住了。
為什麼着急?
——怎麼能不着急?
這小丫頭難道不知道,皇帝就喜歡聽她唱兩隻曲子嗎?如今太後發了話,叫她不抄完就不許唱歌,她難道沒發現她抄經書的這半個來月,皇帝連一次也沒有召幸過她嗎?她再這麼拖延下去,難道就不怕皇帝眼裡徹底沒有她了嗎?
主要是朱宜修并不知道,玄淩雖然沒有召幸安七,但是卻也隔三差五的來聽她搗鼓筝。
面對着安七澄澈的眼神,朱宜修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猶豫了一會兒,無奈的想,罷了,以後總還有機會的。
朱宜修暗暗歎了口氣,轉而笑了一下:“不急,好啊。人呐,就是不能着急。”
安七少不得湊個趣,道:“像皇後娘娘一樣麼?”
朱宜修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本宮有什麼好學的?都已經老了。”
安七微微搖頭,很認真的說:“娘娘不老。”
這話,别人說,朱宜修未必會信。但是安七說出來,不知怎的,那話的可信度就是一下子高了。
——那當然了,安七本來說的就是實話。
朱宜修淺淺的笑了,讓剪秋拿來了兩匹春緞,道:“難為叫你來一趟陪本宮說話,開春了,小姑娘家多做兩身衣裳,别辜負了這春光才是。”
安七看了看那兩匹緞子,臉上有些為難。
剪秋倒是斂眉低眼的不說話,朱宜修拿手招了招清池:“怎麼不替你主子拿着?”
清池答應一聲便要過去。
安七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看着清池好像是既想叫住她,卻又不好意思叫一樣。
“怎麼,拿着賞賜,倒還不高興了?”
朱宜修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像這樣看見一個人就忍不住心軟的感覺,自從那孩子去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了,今日卻怎麼一而再的有這種感覺了?
安七又一次緊張的捏住了绶帶:“都、都不好看……”
朱宜修:“……”
她忍不住掩住唇笑了起來,連剪秋也在一開始錯愕之後,掌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安七面上便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
朱宜修一見她那神色,頓時啼笑皆非,歎一聲:“罷了,許你自己去找,可好?”
安七小臉绯紅,羞澀道:“嫔妾造次了,求娘娘責罰。”
朱宜修甩了一下帕子,道:“沒有什麼事,罰你做什麼?且起來吧。剪秋,帶敏善娘子去庫裡找一找,叫她挑兩匹她喜歡的緞子。”
剪秋來不及浮現驚訝,趕忙帶着安七去了。
安七憋了半路,才小聲問:“剪秋姑姑……我是不是做錯了呀?”
剪秋心說你當然錯了,而且你還錯得離譜大發了!
但是她一回頭,就看見了安七滿臉的惶惑不安,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因為她的回答而哭出來。
剪秋心頭一梗:“……”說不出口。
剪秋昧着良心說:“沒有,小主既沒有失了禮數,也沒有不尊敬皇後娘娘,何錯之有呢?”
安七道:“可我從沒有想過要去皇後娘娘的庫房,無論怎麼樣,這也是很冒犯别人的呀……可怎麼辦呀……”
剪秋心想你還知道你錯哪兒了啊?那可真是難為你了。
可對方都知錯了,她怎麼忍心雪上加霜?
再一次昧着良心說:“沒有的事!皇後娘娘喜歡小主呢!皇後娘娘把小主當親妹妹看,送親妹妹兩匹緞子罷了,這又算什麼了不起的事?”
然後在心裡瘋狂給皇後道歉。
——娘娘!奴婢對不住您!奴婢真的忍不住!!!
安七雖然被安慰到了一點,但仍然覺得失落,到庫房裡也沒精打采的,隻随着眼緣挑了兩匹緞子,其餘不該看的東西一眼都沒看。
倒讓剪秋暗暗點了點頭。
這敏善娘子雖然容易蠱惑人心叫人心軟,但是自己好歹是個知禮的。
【啧啧啧。】
安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安七:【……】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安七忍無可忍:【夠沒夠?叨叨夠沒夠?!】
系統畫上了【滑稽】的臉,道:【主子,你都能裝小婊砸了,我這才哪到哪啊?】
安七再一次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意識空間一個餓虎撲食。
系統:【!?】
安七把它一頓暴揍:【小苟日的還沒完沒了了?我對你太好了?!】
系統:【我錯了我錯了!!!】
安七才不管它求沒求饒,隻管她自己揍得舒服了,這才停手。
長舒一口氣。
而另一邊,剪秋把安七這個小祖宗送走之後,便回到朱宜修身邊彙報情況。
朱宜修正拿了一本書在看,見剪秋進來了,便問:“如何?”
剪秋一想起那位娘子,便不自覺的含了一抹笑,道:“是個品行不錯的,并沒有四處觀望,也沒有動什麼不該動的東西。”
朱宜修把書蓋在小腹處,道:“選了什麼?”
剪秋雖然奇怪于自家娘娘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個了,但見她問了,便道:“一匹青花紋樣的,還有一匹煙霞色水墨香蘭紋樣的。”
朱宜修很自然的說:“那就把這樣的都理出來放在一邊,下次她再來,好給她。”
剪秋有些錯愕的看過去。
朱宜修道:“怎麼了?”
剪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娘娘……未免對敏善娘子太好了?”
朱宜修這才一愣:“有嗎?”
剪秋也沉默了——天知道之前奴婢說的您把敏善娘子當親妹妹看都是瞎說的啊,可現在怎麼瞅着,當年您對您親姐姐也沒有對敏善娘子這麼好啊!
朱宜修揉了揉太陽穴,道:“本宮見了她,就像着了魔一樣,竟不忍心對她說一句重話,亦沒辦法把引導她的話說出口。”
剪秋默不作聲,自動上前給朱宜修捏腿,心裡卻在想——好巧,我也是這樣子_(:з」∠)_。
然而,主動找上門來的皇後,并不是安七等待的那條魚仔子。
她等的其實是華妃。
其實華妃是沒有必要對付安七的。雖然安七早先的恩寵幾乎是和剛入宮的沈眉莊一樣的,但是她的出身就擺在那裡,永遠不可能像沈眉莊一樣,不足一年就得到學習六宮事宜的恩榮的。那麼,一個小玩具罷了,玄淩寵幾天就寵幾天吧,華妃還沒有自降格調到視安七為對手的地步。
可問題就在于,華妃一派從一開始就是想要招攬安七的,然而安七卻拒絕了。華妃才不會管安七是真禮貌還是假柔弱,她隻知道她堂堂從二品妃、如日中天的華妃娘娘,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安七給拒絕了!
這口氣她是咽不下去的。
玄淩的視線還在安七身上的時候,華妃并不稀得動手。畢竟華妃并沒有真把安七當一回事,雖然氣憤,但也并不急在這一時。
而如今玄淩似乎跟忘記安七了一樣,且太後也讓安七抄寫佛經——這明為抄寫,實則是禁閉吧?
那麼現在,就是華妃動手的最好的時機。
皇後這個,确實是意外之喜。
安七回去之後暗自有點懊惱——雖然皇後那邊的情況說得上很不錯了,但是她在最開始的時候怎麼會遺忘掉皇後那麼大一個人呢?這實在是不應該。
白瞎了她走的這幾趟劇情了。
直到這日,安七看見清池像是有什麼難言的事憋着一樣的蹭了進來,一來就跪下請罪。
安七唬了一跳,忙忙的叫起:“這好好的是怎麼了呀?”
清池有些不平的說:“小主,奴婢沒用。”
安七更不明白了,一臉懵逼的問:“怎麼了呀?突然這樣說,先不說我了,連你自己聽了,也要難過的吧。”
清池為着這樣溫柔的小主,更是難過了,道:“内務府那幫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今日奴婢去領份例的銀子,誰知被他們好一頓排遣,口裡說着賬務上面緊張,隻是要把我們宮裡的份例往後拖呢!奴婢受些白眼冷話倒沒什麼,隻是小主,咱們的份例本就不高,日子本就過得緊巴巴的,内務府再這樣拖得兩日,奴婢實在是怕小主會受委屈呀……”
安七疑惑道:“内務府不是管着一整個紫奧城的錢财嗎?怎麼我們去領就沒了呢?”
清池見着自家小主這一副不解的樣子,真是把那黃規全恨得牙癢癢,道:“他們哪裡是少了我們這裡的份例呢?分明是看小主你不得皇上心了,漸漸地就敢怠慢起來!”
安七卻完全不管什麼聖心不省心的,有些焦慮的說:“這麼說,這一月的份例,沒拿到?”
清池難過道:“恐怕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呢。”
安七抓住衣裳的绶帶,道:“可今日是26日了,每月的份例都是26日去拿的,怎麼今日卻拿不到?”
清池道:“因為那黃規全是華妃娘娘的遠親,仗着華妃娘娘做靠山,他們一向在後宮裡橫行霸道的……”
安七焦慮的下床,道:“給我換衣裳,我親自去要。”
清池愣住了,回過神來時就馬上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呀小主!從來沒有妃嫔會這樣去做,往後旁人若是要看你笑話,可怎麼辦?”
安七很是不安的說:“管不了那麼多了,今日是26日,份例銀子就必須要到賬上!”
清池攔不住她,追在身後頭一路焦急的讓她回去。
安七卻不會聽她的。
等找到内務府,便見一座兩進的院子,隻中間開着一扇門,看得見裡面有四五個太監低着頭盤算着什麼。
安七整理了衣裳和妝容,維持着禮貌的微笑,敲了敲門,道:“麻煩,找一找黃規全,黃公公。”
那裡面的人看過來,看她這樣,還以為是哪個宮裡新來的宮女,迎上來道:“這位姐姐是哪個宮裡的?”
安七溫婉的說:“我是虹霓閣的敏善娘子,找黃規全黃公公問一點小事,不知這位公公能不能替我傳達一聲?”
那人:“……您是小主?”
安七點點頭:“是的。我來主要是想問一下,我宮裡的份例銀子為什麼要被推遲呢?”
那人的臉一下子皺了起來。
真不能怪他,畢竟就像清池說的那樣——不說大周朝建國以來那麼遠的事,隻是說乾元這一朝十三年來,何曾有小主親自到内務府要份例銀子的?
身為皇上的妃子,光明正大惦記那點銀錢,你還要臉不要?假使你可以不要臉,你在不在乎皇上的面子?怎麼,在你看來皇上就是會把自己妃子餓死的人嗎?
——當然了,那些不得寵,位份又不高,家世也不顯赫的小主們,常年也會自己做些針線活托太監們出宮去賣了好維持生計。
但是那都是私下裡的活動,哪像眼前這位,青天白日的,絲毫不掩飾的就往内務府來了,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來讨錢的嗎?
可安七就是這麼做了,而且還做得相當的坦蕩,仿佛這就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可是老天都知道,并不是這樣!
那人也慌了神,忙忙的就去裡面找了黃規全出來。
黃規全出來,見果然是安七,到底還是有點心虛的,弓着腰就來說:“敏善娘子,娘子來這裡做什麼?”
安七就又把自己的目的複述了一遍,并且說:“……難道剛才進去的那位公公沒有告訴黃公公,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黃規全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更尴尬了,讪笑着說:“說了說了……娘子,不是奴才們故意拖欠您的份例,實在是這賬面上周轉不開。您看,等幾天,好不好?”
安七淡定的搖頭:“不行,當時說好了是26日領份例,那就得是26日,晚一天都不行的呀。規矩是很重要的呀黃公公。”
黃規全額頭都出了汗,拿袖子偷偷的擦了,陪着笑道:“是是是,但是娘子,您看看奴才們這小地方,實在是不合适貴人踏足,您這樣是不是有點……”
安七見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才說:“可是夜玫姑姑教我的規矩裡,沒有哪一條說到後宮妃嫔不能親自來内務府哦。我是沒有觸犯任何一條規定的呢,但是如果黃公公你們今天沒有把我宮裡的份例交給我的話,那麼就是你們違反了規定哦。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皇後娘娘就教我說,規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呢。就連上一次太後召見我都親口跟我說,無規矩不成方圓。我以為黃公公掌管着整個内務府,一定是最守規定的人,黃公公怎麼好叫我對内務府失望呢?”
這——
這尼瑪誰能想到你這麼剛啊?!
黃規全現在在心裡瘋狂的紮小人,可是要他松口把月例銀子按時給安七,那他又不敢——華妃那邊親口下的命令,他怎麼敢違抗?
黃規全直接擠出一張苦瓜臉來,道:“小主,奴才們真的是沒有辦法,晚幾天,就幾天,奴才們一定給您送過去,您看成不成?”
安七還是堅定地搖頭:“黃公公,我要的月例就是26日的月例,早一天晚一天都不可以的。内務府掌管着整個紫奧城的開銷花費,如今告訴我連一個小小娘子的份例銀子都不能按時拿出來了,這像什麼話呢?即使是說到皇後娘娘面前,那也是我占理的!”
黃規全一聽要告訴皇後,那真是三魂去了六魄。
不給吧,皇後那邊等着抓他的小辮子等了很久了。給吧,華妃那邊也不好交代。
黃規全眼珠一轉,讪笑着說:“這樣,奴才這就給小主拿這個月的月例,就算是從别的地兒挪,奴才也先緊着小主您,可行?”
這你總該不好意思了吧?!
然而黃規全還是低估了安七。
安七皺着眉頭,疑惑道:“怎麼要從别的地方挪呢?難道内務府的賬面上有這樣大的虧空嗎?”
黃規全這一下是真被吓得出了一後背的冷汗,牙齒都打起了顫。
清池看得清楚,心下一邊對自家小主佩服得不行,一邊上前故意問道:“黃公公這是怎麼了?是太冷了嗎?怎麼還發抖了呢?”
黃公公磨了磨後槽牙,勉強笑着說:“是,是冷。”
安七便道:“那黃公公進去添幾件衣裳吧,雖是開春了,但冷着了也不得了,這事并不急在這一時。”
黃規全:“……”
是怎麼着,我不去添衣裳還不行了是吧?!
怎麼能有這麼磨人的混蛋主子啊!
黃規全差點要被氣得閉過氣去,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勉強,口中連連道:“謝小主關心,奴才這就去。”
轉身就派一個小太監趕緊跑着去找華妃,問要怎麼處理。
安七等了許久也不見黃規全出來,心裡馬上就知道他這是找救兵去了,但是面上還是一派沉靜的樣子,隻杵在門口這麼等着。
過了許久,黃規全才出來,一來就把銀子雙手奉上,道:“唉,那起子小太監,原是從帳面上滑脫了的,我們内務府的銀兩又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少的恰恰好就是小主您宮裡的份例。奴才剛才親自帶着人仔細掃了賬,好在是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的找到了,小主看看?”
清池:……我信你個鬼!
安七卻是一副信了樣子,說:“那黃公公以後管賬可要更小心着些,今日叨擾了,見諒。”
黃規全口裡說着:“沒有沒有,小主言重了。”實則心裡恨不得趕緊送走這尊瘟神!
安七拿到了自己要的東西,也就沒有再繼續逗留下去的必要了,帶着清池又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系統突然說:【主子,我好像明白了……】
安七:【明白什麼了?】
系統道:【其實主子你并不是第一個抽到餘莺兒的人,無一例外,她們都選擇了成為妃嫔。但是我剛才看了看她們的結果,成功活到最後的,十個裡面最多挑出一個來,就那一個,也就僅僅隻是活着,而已。
【因為她們太驕傲了。主子你的傲氣,是能引起太後注意的骨子裡的傲氣,她們的驕傲卻是浮于表面的傲氣。就仿佛是那種,全天下老子最牛批的感覺,似乎誰也看不起一樣。這樣子走,無論是皇後皇帝還是太後,都不可能讓這樣沒腦子的東西坐到多高的位置,且後宮裡的嫔妃,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但是主子,你一定能活到最後的。】
安七莫名其妙:【誰說我要活到最後了?】
系統一腔熱血突然閃了腰:【啥?】
然而安七卻并沒有打算過多的解釋。
安七去内務府親自要月例銀子的事,被黃規全和華妃聯手死死地壓在了下面,竟無一人得知。
原因很簡單,安七說了,這件事有可能會告訴皇後。
華妃并不是害怕皇後,不如說,華妃認為隻有皇後才是她的對手。這樣的兩個人,能夠維持這樣微妙的平衡這麼多年,無外乎就是兩個人都是聰明人,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對方的手上。
管理六宮本是皇後的職責和權利,但是華妃仗着身後的慕容家,早兩年前就有了協理六宮的權利。這管理六宮,最大的好處就來源于内務府。所以内務府總管這個職位,無論是皇後還是華妃,都是盯得非常緊的。
現在内務府的總管是黃規全,意思就是華妃更勝一籌。但是皇後并不會完全認栽,一旦有機會反殺,她絕對不會放過。
而安七一來就說要告訴皇後,如果真的讓她這麼做了,那就等于把華妃的把柄拱手交給皇後,皇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把内務府收回囊中的機會。
所以,華妃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把這件事死死地壓下去。
而安七和華妃的梁子,那可是徹底的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