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起身時,甚至側身又給安七行了一禮,道;“華妃娘娘若也喜歡宜芙館,嫔妾自然随時掃榻相迎。”
玄淩笑開了,指着甄嬛對朱宜修笑道;“皇後的後宮管得好,調教出的華卿也是一等的平易近人,如今也和莞嫔好起來了。”
此話一出,連朱宜修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要分辨一下玄淩這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話……這話坦白講,涉及三個女人,應該沒有任何一個聽了是開心的。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是這個樣子,說話不讨别人喜歡。但是像玄淩這樣,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不開心到無語凝噎的程度,就真的是天賦了吧?!
系統都忍不住鼓掌:【這個男人果然,不愧是帝王之才!太絕了。】
安七冷哼一聲,毫不顧忌的說:“若是莞嫔說話之前能動動腦子,本宮倒确實會想要上門拜訪。”
玄淩:“……”突如其來的打臉,清脆又響亮。
朱宜修:“……”實不相瞞,我舒服了。
甄嬛一下子臉頰漲紅,帶着三分委屈三分氣憤的說:“華妃娘娘怎能這麼說,嫔妾處處以禮相待,不知娘娘為何……”
玄淩微微皺了眉頭。
朱宜修馬上說:“好了,華妃少說兩句吧,莞嫔也擦擦眼淚,一家子姐妹不過是玩笑罷了,若是當真,豈不是要傷了和氣?”
玄淩眼見着安七柳眉倒豎,甄嬛又隻敢無聲的擦眼淚,便想要呵斥安七。但是朱宜修先一步各打了一棍子,他要是再說話,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好了,既然都選好了住所,那便交給内務府去辦吧,都散了。”玄淩站起來,在一片恭送中走了出去,又說,“……華妃陪朕去走一走吧。”
安七隻好跟上,在玄淩身後還是狠狠地瞪了甄嬛一眼,恰好叫除玄淩以外的所有人都看見。
系統看得一臉懵:【宿主,你是真的讨厭甄嬛嗎?】我怎麼看着像是故意引戰的樣子呢?
反正不太像這位宿主一貫以來謹慎的作風。
安七微微一笑:【我讨厭她做什麼?一個吏部侍郎的女兒罷了——不過是我這樣做了,就自然會有人主動對付甄嬛。隻要她動了手,朱宜修就會大緻判斷出都有哪些人是站在我這邊的。】
系統還是沒聽明白:【這跟朱宜修又有什麼關系?】
安七略微一沉思,道:【我讓你監視朱宜修來着,你自己看了嗎?】
系統頓覺大事不妙:【……沒。】
安七也沒怪他,道:【那也還來得及,從現在開始,你記得把朱宜修的動作不光監視了,你自己也要全看了,好吧?】
系統想反對,然而并不敢說出口。
主要是這個宿主怎麼感覺前面的都不一樣啊?
她說的每句話都感覺好像……帶有那麼一絲絲的預言氣氛,這讓系統怎麼敢不聽!
玄淩讓安七陪他走走,真的就是随便走走,然後自己就回馬車上了,道:“華卿也累了,别在這兒守着,怕熱壞了。”
安七:“……多謝皇上體恤。”
她就知道這是個苟男人吧。
他哪兒是想讓安七陪他走走啊?分明是想把安七和甄嬛分開,擔心甄嬛又被安七擠兌呢。
他倒是乖覺,知道如果當着衆嫔妃的面叫甄嬛陪他出來,無異于把甄嬛架在火上烤,所以換了個來頭更大腰杆更直的安七。
安七也拉不下臉來主動讨好玄淩,于是冷着臉也回自己的馬車了。
第二天就到了行宮,衆人也一一安置了下來。
如今安七并沒有半點失寵的迹象,手上還是有着不小的權利,所以自然黃規全還是掌管着内務府,并且完全不敢虧待安七一絲半點。
玉潤堂雖然比從前的花紅北阙摟小,但是風景确實雅緻,那一片青竹實在漂亮,安七一眼就愛上了。
算是工作時給自己掙來的外快吧。
安七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頌芝:“今晚便就上一道白灼筍吧,不要放許多油,快快的在鍋裡過一遍便盛起來,免得敗了胃口。”頓了頓,又道:“往麗貴嫔那兒遞個話,叫傳給陸昭儀,無事不要來叨擾我。”
頌芝一一應下,讓其他的大宮女來代為伺候,自己去做事。
既然是通過費雲煙來傳話,自然陸昭儀就該知道,她投靠安七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是有什麼事,隻管去找費雲煙也就是了。
白灼筍還沒上來,系統就在腦子裡炸開了一聲:【宿主請注意!】
安七差點被這一聲吓得從椅子上滑下來,好不容易維持住華妃的氣勢,才問:【發生什麼了?注意什麼啊?怎麼就吓成這樣了?】
系統接着就開始上竄下跳,道:【宿主請注意——!甄嬛與朱宜修正式達成結盟,朱宜修已下達摧毀芍藥指令!】
播報結束後,系統才回複正常的電子音,道:【宿主你應該知道,因為你并沒有像原著寫的那樣失寵,所以朱宜修也不可能還說你死灰複燃。而慕容世蘭從來就最愛芍藥,所以摧毀芍藥就是指的要摧毀你啊!】
安七嘴角一勾:【謝謝你貼心的翻譯。】
系統見她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連說:【宿主你可要注意啊!原著裡面甄嬛投入朱宜修麾下完全是因為安陵容的父親出了事,可是現在安陵容的父親還沒有出事,這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不清楚朱宜修為什麼要主動招攬甄嬛——總之,這兩人抱團可不是好對付的,我前面有多少宿主都折在他們倆手裡!】尤其是安七現在的身份可是慕容世蘭!她兩人的眼中釘慕容世蘭啊喂!
安七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甚至展開了一頁信紙,取了筆來蘸了蘸墨水,慢悠悠的說:【你會發現這個,是因為甄嬛和朱宜修達成初步合作的時候你會收到特殊警告嗎?】
系統果斷又帶着幾分邀功似的說:【那當然沒有!我會發現是因為我在監視朱……】
系統像被掐了嗓子的鴨子一樣,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艹。
它為什麼去監視朱宜修?
完全是安七兩次的提醒啊。
系統吓得電子音都發顫:【宿宿宿……宿主?你你你……你早就、早就知道嗎?】
安七默不作聲,信的第一句話是:多年不見,萬望兄長安好。
這一切,落在系統眼裡,那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個女人屬實可怕!
然而求知欲戰勝了一切:【宿主,你怎麼猜到的呀?】
安七見它這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頓覺好笑,便道:【從去年八月算起,新進嫔妃十五位已經在這宮裡待了有一年了,除開還沒到年紀的淳常在以外,餘下的已經被玄淩淘澄完一遍了。】
系統能聽懂這個嗎?
那就真撞鬼了。
【啊哈?】
安七搖了搖頭,道:【朱宜修原本指望新來的嫔妃把我給擠下去,然而一年過去了,新的嫔妃都被淘汰了幾位了,我卻還是屹立不倒,要是換你,你慌不慌?】
安七手握協理六宮大權,前有新進嫔妃不能動搖她的寵妃地位,後有沈眉莊分權利失敗,更加上她本人一直暗戳戳的表現出對鳳位的觊觎,太後處又傳出慕容迥父子連連告捷的消息——朱宜修自己沒有嫡出的孩子傍身,安七都不用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她必然要慌的。
朱宜修不能什麼都不做,那是坐以待斃。
新的舊的都不好用,甄嬛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畢竟沈眉莊已經在安七手上吃了大虧了,還無法撼動安七地位一絲半毫。
所以安七敢肯定,朱宜修必然會等不及的主動招安。
系統又說:【但是宿主,就算朱宜修不招安甄嬛,甄嬛也會主動對付你的呀,我不信朱宜修看不出來這一點。】
像朱宜修這樣愛惜羽毛的人,能夠隐藏在幕後的事,又怎麼會主動跳到前面來呢?
按道理來講,必然得是甄嬛主動找上門去了,朱宜修再言語提醒。
可是它監視的時候明明看見的是——朱宜修叫人以下棋的名義把甄嬛請去了光風霁月殿,一番機鋒後,主動招安的甄嬛。
反而是甄嬛還表現出了一二分的猶豫。
安七聳了聳肩,并不驚訝,道:【你想想,如果隻憑一個甄嬛就要掰倒我這個龐然大物,朱宜修能放心?畢竟甄嬛還年輕,位份又還不高,娘家比不上我,身邊也沒有子嗣,怎麼看,也就比我多了點“純元的臉”了。甄嬛是目前後宮裡唯一有可能與我做對手的角色,朱宜修會盡力的添加她的籌碼,也就是——皇後的支持。】
系統驚歎不隻。
所以前面的步步謹慎又步步緊逼,都是為了促進甄嬛和朱宜修合作?
安七頓時無話可說——倒也不是這麼個因果關系……至少不是這樣子的目标明确吧_(:з」∠)_,隻是說前面做的一切導緻了現在的結果而已。
她就是順手做了個推理罷遼,也别這麼腦補好吧。
讓系統去監視,其實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心裡的推測,要說利用——還真沒什麼好利用的地方。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别人要算計你,把自己防得再滴水不漏,倒不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現在已經知道朱宜修和甄嬛結成同盟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差不多也要安排了。
由于安七的到來,整個劇情缺失了餘莺兒的出現、甄嬛被下藥、周甯海推沈眉莊入水、費雲煙發瘋、安七失寵這幾個闆塊,原劇情的能力再霸道,也不過是勉強修複了一個沈眉莊入水的情節,好不容易才補上了沈眉莊與甄嬛視安七為心腹大患的漏洞。但是其他的,應該是掰不過來了。
如今到了太平行宮,還有一堆的劇情恐怕不會發生——比如曹琴默挑撥離間、沈眉莊假孕争寵、甄嬛被設計獻驚鴻舞、溫儀帝姬誤食木薯粉,這些全都是慕容世蘭做的。然而安七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況且人設也有要求說“無心宮鬥”,這些事情估計一個都不會爆發。
——不成,後宮這灘水得渾起來。
安七一邊想一邊寫信,洋洋灑灑的介紹了自己給慕容世松挑選出來的五個備選對象,分别說了與之聯姻的好處和限制,内容之全面,簡直如同與這五位姑娘一塊兒長大一般。
讓人把這封信光明正大的送出去——這個光明正大的意思就是指在玄淩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去。
頌芝帶着一隊人領了食盒過來,道:“娘娘,黃規全過來了。”
安七讓人收了筆墨,擡眼一瞧,便看見黃規全那張蒼白幹淨的臉上堆滿了讨好的笑。
黃規全給打了個千兒,道:“華妃娘娘萬福金安。”
安七慢悠悠的給自己套上護甲,道:“你這是從哪兒來啊?”
黃規全一頓,額頭上就滑下來一滴冷汗。
安七瞧着有趣,又道:“這行宮裡統共不過這麼些人,還有什麼人是你開不了口的?”
黃規全來這裡之前就知道這差事不好做,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安七會這麼……直接啊,當場跪在地上,讪笑着說:“娘娘慧眼如炬,奴才沒有什麼敢隐瞞的。奴才等是剛從宜芙館過來的……”
頌芝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道:“好你個黃規全,你難道都忘記了是誰把你推上這個位置的嗎?什麼時候一個宜芙館的小小莞嫔,都排在我們娘娘頭上了?”
黃規全在心裡叫苦不疊,尋思着這都是一些什麼事兒啊,滿臉都是苦哈哈的,道:“娘娘息怒,實在是皇上下的命令,讓盡快把那風輪送去給莞嫔小主,奴才等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安七冷着臉問:“你是在拿皇上壓本宮?”
黃規全被吓到兩隻手四處擺動,簡直是無處安放,結結巴巴的說:“娘娘、娘娘息怒!奴才絕、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安七手一擡,黃規全就不敢再說話了。
“好了,”安七道:“你今日去陸昭儀那兒的時候,替本宮捎一句話,今日之事,本宮就不追究你了。”
講道理,這上頭的人對他一個小小的内務府總管來說,不哪個都是得罪不得的神佛嗎?聽不聽都是要命,這會兒還要說不怪他了?
不是,這種事,怪得着他黃規全嗎?!
然而黃規全心裡再怎麼罵罵咧咧,面上終究是一句話不敢說的。
安七道:“也并非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過是讓你把今日對莞嫔做的事一一說給她聽罷了。”
黃規全不知道這位小祖宗要做什麼,人家有命令,自己隻能聽。
系統一臉懵逼:【宿主,你就這麼直接讓人家幫你帶信啊?】
安七就非常淡定了,說:【黃規全帶口信的事,沒有人可以想到吧?既然沒有人想到,那這就是最隐秘的傳信方式。】
系統追問道:【那萬一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呢?黃規全要是說出去了怎麼辦?】
安七反問:【要怎麼樣才能被發現?】
系統一時語塞,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起讓自己的貼身宮女太監去傳消息,還總會有别人看見然後心生疑窦,黃規全去傳消息可就方便多了。
黃規全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尋思着今天這事兒還算是運氣好的,總算是沒有鬧出大問題來,急三火四的謝了恩趕緊跑。
頌芝在身後氣得夠嗆:“好一個黃規全,想是這總管的位置坐穩了,來這裡一趟倒像是上了那絞刑架,且隻顧着逃命呢!”
安七敲了敲小桌子,道:“怕才好,怕就說明短時間裡他還不敢背叛我們,盡先用着。”
頌芝這才回來,又嘟嘟囔囔幾句,到底還是先緊着把午膳擺好了。
吃了沒兩口,又有人來報說曹容華來了。
安七幽幽的說:“這倒是奇了,今兒個本宮這飯還吃不了了不成?”
曹琴默從外面走進來聽了這話當場就跪了下去,道:“娘娘盡管用膳便是,嫔妾也無甚急事。”
安七讓頌芝把她扶起來,道:“這幾日來你往本宮這兒倒是少來了,今兒怎麼過來了?”
曹琴默抿着嘴兒一笑,把溫儀交給旁邊的乳母,神秘兮兮的說:“娘娘恕罪,嫔妾與公主時常想來看望娘娘,最可恨身無長物,又無什麼新鮮事,恐擾了娘娘清閑,所以才沒來……”
“所以今天是有新鮮事?”安七略看了看溫儀,道:“照你這麼說,反而是本宮的不是了。”
曹琴默連連否認,趕緊切入正題,道:“蒙娘娘提點,近日來公主時常陪伴皇上左右,嫔妾也得以面見天顔,時刻陪伴聖駕。今日本是皇上邀了清河王,天家兄弟一同切磋六藝,誰料皇上又讓人叫了莞嫔過來……”
安七自然知道劇情,肚子餓得厲害,還得聽她在這裡放屁,臉色就不大好了起來。
曹琴默頓時也不敢再賣什麼關子了,連忙說:“莞嫔來的時候,清河王卻已經走了。清河王素有美名,京中待嫁女子多有芳心暗許者。莞嫔又自入宮後主動避寵了半年,正是可以大做文章的時候。所以嫔妾便如此這般……”
安七:“……”
安七看了一眼頌芝,見對方把溫儀等人都帶下去,才說:“你這是随口攀污皇室宗親及後宮嫔妃的清白,你好大的膽子。”
曹琴默卻搖搖頭,道:“娘娘誤會了。嫔妾可什麼也沒說,隻不過皇上的心思向來奇詭,偏是想多了些,又與嫔妾何幹——況且那莞嫔,也未必真的幹淨了。”
“哦?”
曹琴默道:“嫔妾前些日子因機緣巧合,與莞嫔身邊的一個宮女對上了話,那宮女是莞嫔從宮外就帶在身邊的,想來極得莞嫔信任。那宮女說,莞嫔本就是從一入宮就主動避寵的,那病也是裝出來的,有賴于太醫院一個叫溫實初的太醫為她賣命,所以才能沒叫人發現。這溫實初可不簡單——據那宮女說,溫實初曾經有意向莞嫔求親呢。”
安七臉色一變:“果真?!”
曹琴默得意的一笑:“嫔妾初初聽聞時也覺得不可置信,後來又派人暗中查訪,果真确有其事。”
安七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曹琴默點點頭,道:“此事上還可大做文章,絕不是這樣輕易交付出去,隻是莞嫔身為天子宮嫔卻不想侍候皇上,這本身便是失德之舉,且先鬧一鬧吧。”
這倒是。
雖然這一次甄嬛并沒有對披着清河王皮子的玄淩動心,但是既然入宮為妃,卻又裝病避寵,說心裡沒鬼,誰信啊?
何況溫實初對甄嬛本來就有那樣不可名狀的想法,這兩人之間的事隻要挑出一個苗頭來,甄嬛都洗不幹淨了。
但是正如曹琴默說的那樣,甄嬛和溫實初的事不能這樣草率的用了。其一是冒冒然提起這件事,會把甄嬛和曹琴默放在明面的對手上來,到時候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而甄嬛畢竟是原女主,且素來機敏聰慧又開了外挂,她和曹琴默對上,曹琴默有幾分勝算還真不好說。如果曹琴默落敗了,那毫無疑問是折了安七一個翅膀,反而給甄嬛添了氣焰。這件事的上策應該是,曹琴默暗戳戳的提醒兩句,最好玄淩自己多心懷疑下來,卻不與安七相關。隻要玄淩起了疑心,那麼無論甄嬛能不能脫身,那溫實初都讨不了好了,甄嬛必然要損失一員大将。其二,此事中甄嬛如何還不是最重要的,安七的目的難道不是對付朱宜修嗎?甄嬛要防,但還要先看朱宜修的動作。
安七沉默了一下,問道:“既然近來你陪伴聖駕比較多,那本宮便問你,那沈眉莊……如何?”
曹琴默先捧了一句:“惠嫔自然比不得娘娘您——”又說:“到底是因為在紫奧城的時候惠嫔落水了,天可憐見的,皇上多多少少有些憐惜,也叫了她幾次。”
安七冷哼一聲:“可有再叫她學習管理六宮事宜?”
曹琴默看了看安七的臉色,一咬牙,道:“這正是嫔妾要與娘娘說的第二件事——今日嫔妾為何要說起莞嫔避寵一事?還不是因為皇上動了叫莞嫔學習管理六宮事宜的心思?嫔妾心裡着急,這才沒輕沒重的說了清河王的不是。”
安七看了曹琴默一眼——這樣,行為邏輯才算是說得通了。
本來就是嘛,安七這邊又沒有下要針對甄嬛的指令,曹琴默抱着溫儀陪在玄淩身邊好不開心呢,這冷不丁的為啥要針對甄嬛?
要說是原著裡,本來甄嬛和慕容世蘭便是勢如水火的關系,且慕容世蘭被甄嬛擠兌得像拔了毛的鳳凰一般,所以曹琴默奉命針對甄嬛,故而提起清河王的事,還能是說的通。
可現在這麼個情況……可是說不通的。
除非,甄嬛讓曹琴默感受到了威脅。
就比如像她說的,玄淩從沈眉莊那裡失望了,便尋思着從甄嬛這兒下手,以甄嬛如今正當寵的情況,保不齊還真能從安七手裡扣點什麼東西下來。真到了那個時候,要是讓安七知道曹琴默早就聽到了風聲卻什麼也沒做的話,那她才是要死了。
曹琴默走後,頌芝憋得是臉都發青。安七瞧了好笑,道:“這是怎麼了?”
頌芝可太難過了,委屈的說:“皇上難不成沒有心麼?這些年來,小姐為了皇上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頭,皇上原來都看不見嗎?做一個惠嫔右一個莞嫔的,竟是想讓全後宮的人都來分小姐手上的權利呢!難道小姐這段日子以來的殚精竭慮,就隻換來皇上這樣的對待嗎?”
安七嗤笑一聲,又吃了一片筍子,道:“我說了他防着我們,你又不信,現在可看見了?”
頌芝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小姐這樣冷靜,隻得叫了一聲:“小姐……”
安七老神在在的敲了敲碗碟,道:“不要抱怨了,趕緊的把菜拿下去都熱一熱,否則你家小姐可都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