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看着萬念俱灰的陸昭儀恍恍惚惚的樣子,就覺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口隔夜飯哽在胸口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你這個冷漠的樣子跟周玄淩和朱宜修又有什麼差别!?
——你之前歎氣是在演我嗎!?
安七:是的呢:)。
很快,陸昭儀就被送回了她自己的宮殿。在宮裡兩個新出的喜事面前,她的黯然退場沒有激起任何水花,也并沒有什麼安慰,反而是皇上那邊傳達下來了一個隐約的信息——皇上和太後隻怕還在責怪她保護龍裔不力,沒有懲罰她都是因為看她身體還沒有恢複的份兒上了。
多麼冷酷,可是又是多麼的真實。
也正是因為她的隕落,安七很快就下令,将她身邊為了照顧懷孕的她才新分下來的幾個宮女和嬷嬷都分别分給了别人,其中就有兩個宮女去了秦芳怡那兒。
沒有任何人在意小産了的她,就連這樣的人事調動也沒有人在意,甚至皇後也沒心思注意。
陸昭儀恨啊。
原本她雖然也是沒什麼名氣,但是她好歹還能欺騙自己,還能波瀾不驚的生活下去。可是現在卻被狠狠地打碎了表象,安七是那麼殘忍的告訴她,她這個人真的就是這樣……無能而透明。
所以,這一切都是安七的錯!是她非要把自己牽扯進這樣的戰局!
陸昭儀恨得心都在滴血,可是現在的她卻拿安七毫無辦法。她想來想去,終究還是覺得不甘心,于是開始學各種巫蠱咒術,用盡她一生所有的虔誠,去詛咒安七——不得好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詛咒應驗了,沒兩天就傳出來,溫宜帝姬在宓秀宮裡着了風寒,病了。
曹琴默急了,幾乎是死皮賴臉的要留在宓秀宮守着溫宜。
而很快,他們就發現溫宜的風寒似乎是有強傳染性的,她身邊的宮女和乳娘有一個算一個,接連都病倒了。
江穆尹看過之後,當場大驚失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對玄淩說:“皇上!帝姬這怕是感染了時疫啊!”
玄淩震怒:“怎麼會?宮裡怎麼會有時疫!?”而且即使有,溫宜堂堂帝姬怎麼會感染上?!
然而事實卻由不得他不信,且更讓玄淩焦頭爛額的事接連爆發了,紫奧城裡衆多微末宮人不知為何病倒了許多,倒下的人是一片接一片。
整個紫奧城裡頓時人人自危起來,但凡還正常的人誰不是小心謹慎的,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時疫團團包圍住了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中了招。
玄淩氣得不行,拍着桌子怒吼:“怎麼回事,你們太醫院都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感染了時疫,而你們為什麼完全沒發現?!”
章彌等人跪在地上汗流浃背——這也不能怪他們啊,他們這些人平時負責主子們就已經夠累了,主子們身邊得臉的宮女太監們他們也要時常問診,再下一層的宮人他們實在是沒時間沒精力了,所以他們是默認不去管的。
誰能想到這麼多年都沒出問題,偏偏今天一個時疫就鬧起來了呢?!
因為事态過大,朱宜修并沒有借着曹琴默的憐子之心找安七的麻煩。
但安七可以自己認呀!
安七耐心的給玄淩捏肩,道:“皇上别着急,帝姬是在臣妾宮裡出的事,臣妾必然是失職了的,但是問題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要想辦法才是。”
玄淩煩躁的說:“這是自然,太醫院那群飯桶,要是再想不辦法來,朕非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安七眼神一暗,道:“按照江穆尹的說法,這時疫是通過唾液傳播的,非要一起吃喝才能染上。臣妾接了帝姬在宓秀宮裡來,一直都是精細養着的,便是變了天都不讓帝姬出去,就怕着了涼,這沒道理會感染上啊。而且宮裡同時有那麼些人得上了,臣妾總感覺有些蹊跷。”
玄淩想着還真是這麼回事,後宮不比前朝,後宮跟宮外的聯系是非常少的,連交談都稀有,要一起吃飯喝水那更是瞎說。要是一處兩處的,那都算是偶然,可是這同時十個地方三十幾人……這怎麼可能呢?
除非是有心人故意把時疫帶進來的。
那可是該遭天譴的動作。
玄淩這幾天都要被時疫這事兒煩死了,尤其是宮裡新出了兩個孕婦,正是要人手保護的時候,偏出了傳染病的事,這怎麼不讓人煩躁呢?
“依你看,要怎麼查?”
安七搖了搖頭:“臣妾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皇後娘娘乃是後宮之主,或許她會有辦法。”
系統:【……】生動形象的演示了什麼叫瘋狂暗示_(:з」∠)_。
玄淩冷哼一聲:“皇後?若是溫宜患病有你疏忽的錯,那這時疫這樣爆發,豈非是皇後管理不力?”
安七無辜的說:“臣妾知錯。”媽的你可算想到了,累死本小姐了。
安七越是這樣的态度,玄淩就越是認定是朱宜修的錯。
畢竟都是看管出了問題,安七認了錯,那皇後就沒有不認的道理。
朱宜修:……nmd。
溫宜生病的事剛鬧出來的時候,她還高興了一下,然而緊接着那麼多人爆發出來,她就知道這事她怕是讨不了好了,所以她沒有急着去找安七的麻煩。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不找安七的麻煩,安七要反過來找她的麻煩,這就離譜!
這樣一個巨鍋飛來,就算是修煉多年的朱宜修也一下子幾乎沒接住,咬牙切齒之下,隻能說:“宮人們一旦進了紫奧城,就幾乎不能出去了,思念家人時便會托人往來送信件,也會帶一些吃穿喝用的東西,或許就是這樣才傳進來的。”
安七搖頭道:“臣妾還在娘家時,母親便說過,這看門的若是不盡忠職守,輕則裡外互通有無,重則保不齊要聚衆賭博,賭博就免不了要喝酒,喝醉了時,那門便看不好,趨便引奸引盜,又或者他們就是賊,也未可知!”
朱宜修沉靜道:“光華你素來傳信最多,可知道些什麼?”
安七看了一眼玄淩,道:“皇後可誤會臣妾了,臣妾别的并沒有傳過,傳的都是那些想要求臣妾通融的官員送來的财物,這些皇後不是最楚了嗎?”
這可不是胡說,明面上确實隻走了這些,至于一些往來信件,慕容家走的都是暗線。
朱宜修沒想到安七會這麼直接說出來,就算他們家立了大功,但是和官員私相授受這事兒也不至于這麼理直氣壯當着玄淩的面說出來吧?
然而玄淩卻是朝着看過來的朱宜修微微點了點頭——這事兒在他這裡是過了明路的。
朱宜修:“……”這就你媽的離譜好吧。
玄淩道:“來往宮人染上時疫倒能想到,隻是溫宜又該怎麼說?”
安七似笑非笑的看了朱宜修一眼,轉頭又一本正經的對玄淩說:“帝姬身邊的乳娘宮女也都患了,或許是她們前幾日與什麼人接觸了,再通過乳娘傳給帝姬的呢?”
朱宜修被安七看得心裡一緊,當時就在心裡确定,安七絕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
這是在将計就計,反過來要套她呢!
那就絕對不能讓玄淩查下去!
朱宜修飛快的思考着阻止的辦法,道:“但是……”
“帝姬的安全勝過一切,沒有但是,必須查!以臣妾看來,不如直接打入慎刑司!”安七直接把話頭劫了。
朱宜修:“……?”
玄淩認真的點頭:“嗯,先就這麼着吧。找人倒不急,必要先找出法子,把時疫攻克了才好。”
朱宜修:“……!”
安七若有所思道:“那就不得不說到太醫院的制度了,若是小郎中有了好主意,卻被太醫壓着不得說出來,那是皇上的損失啊。”
玄淩:“……”
安七:“……”
看着這兩人在熱切讨論,朱宜修無法抑制的想到了自己的悲涼——按照安七這個架勢,隻怕那障眼法她早看穿了,到時候要是在玄淩面前把她查了出來,那她這個皇後的位置絕對是坐不了了的。
果然,慎刑司隻用了半天時間,就從乳娘嘴裡撬出了人,那是宮外的人。在安七的授意下,大内又把那人捉了來,也是往慎刑司一扔。按照朱宜修的設想,問出來應該是端妃——但是安七卻很明确的說:“齊氏都走了多久了,她怎麼能知道溫宜在本宮這裡?幕後黑手必然是宮裡的人,再接着問!”
她果然知道了!
有玄淩在一邊看着,慎刑司的嘴朱宜修封不住,她沒了辦法,隻能連夜哭着去找太後求救。
她把這些事跟太後一說,太後都差點沒被她氣撅過去。
“好好好,你可真是哀家的好侄女,皇帝的好皇後啊!”到了這個地步才告訴太後,太後能怎麼辦!?
太後一邊咳一邊說:“你會陷入這樣的危機,難道不是你先對溫宜下手的?天大的把柄拱手交到别人手上,哀家就這樣不顧溫宜的性命反來保你?”
朱宜修哭着說:“是慕容世蘭欺人太甚,兒臣不得不反擊!皇上這樣擡舉慕容家,他心裡可還有半點朱家的位置?母後,兒臣都是為了朱家啊!”
太後氣得擂床:“你糊塗!不是糊塗,你是狠毒!你是黑了心肝爛了腸!溫宜才多大,你能下這個手,你還記得你是皇後,是大周的國.母嗎!?”
朱宜修并沒覺得有一絲羞愧,她早被逼急了眼:“是皇上沒把兒臣當皇後!她慕容世蘭就要踩到我頭上來了,這個後宮馬上就要跟着她姓了,母後認為她能容得下朱家的太後站在她頭上嗎!?”
太後氣極反笑:“你這是連着哀家也要威脅了?!皇後!你眼裡還有誰!”
朱宜修知道太後是她唯一的退路了,見太後動了真怒,連忙伏低做小:“母後息怒,兒臣不敢!母後,兒臣真的沒有辦法了,求母後救救兒臣,兒臣有了以後的日子,才好改過自新啊母後!”
安七看着直播,不由得有些遺憾:【手邊少了一把瓜子,啧。】
系統一噎:【倒也不必如此魔鬼。】
安七斜睨了它一眼,吐槽道:【你明明也看得很起勁。】
系統崩潰大喊:【我那是看得起勁嗎?!我明明是關心太後會不會出手保下朱宜修!】
安七:【你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呢?肯定會啊。朱宜修是太後的親侄女,太後不保她,難道還保我?】
系統急得跺腳:【那怎麼辦?這麼大個局,就這麼廢了?】
安七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說:【沒關系啊,太後出手保了,玄淩稍微動腦子一想就能明白了。往後時疫控制不下來,玄淩就會越來越煩躁,礙于太後的面子動不得朱宜修,但玄淩的不滿會越來越多,朱宜修的處境就會越來越艱難。】
系統一琢磨,說:【那照你這個思路,就是無論太好出不出手,反正最後好處都是你的?】
安七點頭:【對啊,這就是“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這事兒是朱宜修做的,那她就得承擔代價。】
——那你的代價呢?
系統想了想,到底是沒問出口。
這也不能算安七一個人做的,她隻是提供一個點子,真正操作的是它。如果這事要有報應的話,尚且不知是報在安七頭上,還在報在它頭上呢。
果然,太後出手把慎刑司的嘴給縫上了,咬死了說是齊月賓幹的。
系統:【……】别的不說,至少安七這個宿主每一次預測事情的走向,都還是很準的。
安七:“……”端妃啊,老背鍋俠了。
齊月賓:“……”老娘人都出來了,你們這一個個的還像話嗎?!
玄淩問起來的時候,安七就猶豫了一下,不那麼确定的說:“慎刑司到最後還是說是端妃做的,臣妾不明白的是,她遠在行宮,是如何做到的?”
玄淩隻覺得心力交瘁,擺了擺手,說:“不是也沒人想得到其實是你殺了汝南王嗎?端妃也是将門之女,她恨毒了你,算計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安七:“……”我竟無言以對。
安七滿臉遺憾,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去送她一程吧。”
傷了帝姬,端妃這條命是絕對不會留了。
這也不是過分的要求,玄淩便同意了。
系統:【你是想做送終七号嗎?】
安七:【……你閉嘴啊。】
系統:【……】我難得說出來一個好段子,委屈.jpg。
安七已經很久沒見過齊月賓了,她并不知道齊月賓現在的住所原來這麼破。
但是其實可以想到的。
畢竟是行宮裡的冷宮,又不是避暑的時候,這情況隻會比紫奧城裡的差。紫奧城的冷宮都是腐爛的氣味,有何況是這裡呢。
齊月身子本來就不好,被送到這裡來之後,又沒個好太醫看顧的,如今也是苟延殘喘了。
她有氣無力的說:“……你怎麼來了。”
看得出來她拼盡全力想要擠出一抹嘲諷的笑了,但是她的身體狀況已經連這麼簡單的表情都不支持她做出來了。
安七稍稍有些不忍,但是終究是擺出了冷笑,道:“好久不見啊,你想我嗎。”
齊月賓想笑,但是沒笑出來,一口冷空氣嗆進肺管裡,叫她狠狠咳了兩聲。
安七道:“激動什麼,慢慢來,我今天是專門來看你的,我們時間還多呢。”
齊月賓:“……”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jpg。
齊月賓喘着氣,斷斷續續的說:“做什麼……?說,說吧。”
安七笑了笑,眼神在齊月賓頭下的枕頭上留連了一下,面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來,轉而伸手找頌芝要來了一條白绫:“我來送你一程啊。”
齊月賓陡然激動起來:“皇上、皇上知道嗎?你、你……”
安七把白绫折得整整齊齊,蓋住了齊月賓消瘦的臉,一邊捂緊她,一邊說:“是皇上讓我來的啊,小傻子——你既然這麼喜歡背鍋,那就讓你背着鍋去死啊,這種死法,難道你不滿意嗎?”
——什麼、什麼背鍋?!
求生的本能讓齊月賓不斷掙紮,可是在她看來是盡了全身力氣的掙紮,在安七這邊也不過是非常輕微的動靜罷了。
不到三分鐘,齊月賓就沒了動靜。
安七把白绫扔開,又捏着齊月賓的下巴左右擺了擺,說:“就這麼糊糊塗塗的走吧,要真是全明白了,那怕是要恨得連投胎轉世都不成了。”
頌芝捧着說:“小姐還是善良啊。”
系統:【……】啊這。
系統:……我人傻了。
系統:……這不是送終七号,這是處決七号啊我丢!閉着眼睛說善良也是沒有必要啊姐妹!
安七嗤了一聲,道:“既然來了太平行宮,就四處走一走吧。”
跟着她的宮人自然沒有異議。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她是專門挑那些比較偏僻的地方走。行宮遠離紫奧城,這又不是來避暑的時候,守在這裡的宮人少不得又偷懶耍滑的,那就免不了會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安七不過是帶着人走了幾個小地方,就聽到了她想聽到的消息——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那甄大公子正在院子裡耍着劍,隻覺得陰風一吹,他心有所感的一轉身——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嗬——好一個美豔的女鬼就站在身後!”
“嗬!”
“好家夥!那是說時遲那時快……”
安七聽得在心裡忍不住鼓掌三連:【屬實精彩——要不怎麼說人民百姓的力量是強大的呢?】
系統摸摸吐槽:……才剛殺了人就這麼興緻勃勃的聽故事,你要不要這麼坦蕩啊?
安七表示淡定——殺人這種活根本是一回生二回熟嘛,開了那個頭,後面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了嘛。
聽得差不多了,要是再聽下去,隻怕就是一些少兒不宜内容了,安七便做作的咳了幾聲。
假山後面聊天的宮人不知道來了個主子,連頭都沒回,隻是不耐煩的揮手:“哎呀,這說得正精彩的地方呢,你吵什麼!”
頌芝上前一步,呵斥道:“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來的人是誰?”
說故事那人隻怕也很有些關系,便不耐煩的轉過身來:“我管你是誰?你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
頌芝氣得不行,正要上前理論,安七卻笑了笑,說:“本宮不知道你是誰,但本宮可以告訴你,本宮是誰。”
“本宮”?
卧槽!
那人趕忙跪下來,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他身後撲通撲通好幾聲膝蓋着地的聲音,好些人混在一起說:“娘娘恕罪!”
安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等他們求完饒了,才說:“你們是在議論誰呢?本宮怎麼聽着屬實耳熟?是前朝的人麼?”
那人吓得不行,他雖然不認識安七,但是卻很知道能有這個儀仗這個裝扮的,絕不是小人物,一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葷話還不知道被眼前的人聽去了多少,他簡直要吓得心肝脾肺腎全碎了,頓時磕頭不止:“娘娘恕罪!奴才這張臭嘴說的都不是人話,污了娘娘清聽,奴才該死!”
安七特别想按住他的狗頭,老這麼磕頭,那就沒辦法進行有效的溝通啊。
可是現在的情況,她也不好彎腰用手啊,擡腳也不太合适啊——回頭該讓人給她配一根華麗的權杖才是。
頌芝一看她的臉色,馬上轉頭說:“光華夫人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光華夫人!
這居然是光華夫人!
那人更是要吓破了膽子,又是不停磕頭。
頌芝與他拉扯了幾個來回,他才和盤托出:“是……是安美人和甄容華娘家哥哥!”出于強烈的求生欲,他又連忙辯解:“絕不是奴才自己編的,外面的人現在都這麼說,還請夫人明鑒!”
安七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面上說:“這事兒……已經傳開了?”
實則内心在說:【我收回對他的批評,這個人簡直太會了,直接把甄嬛扯進來了,簡直是幹得漂亮!】
系統:【……】啊,就很沒話講。
這要是别的宿主,這個反應它可能會覺得低俗。但是換了安七,它卻覺得是宿主的快樂真是簡單呢——明明是殺人如麻的魔頭,可是還是能這麼輕易的就得到快樂,這不是單純又是什麼呢?
系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光:你清醒一點,不要被頌芝通化了啊智障!
安七:沒必要沒必要,系老師真的沒必要。
安七聽完了消息,頓時急得五内俱焚,趕忙趕回紫奧城。
而無論她再怎麼快,畢竟是這麼遠的距離,一來一回路上還是花了半個月。
而就在她出去料理齊月賓的這半個月裡,紫奧城的時疫鬧得更加厲害了,以至于安七的儀仗還在門口的時候就被侍衛攔了下來。
說是要帶上面巾,要用艾葉焚燒熏遍全身,還要用太醫院專門配置的洗手液洗手,再帶上三個藥香包,這才讓進。
這樣嚴陣以待的模樣,可想而知紫奧城的時疫究竟有多麼嚴峻了。
一想到玄淩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環境之中,安七差點急死,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飛到他身邊。
頌芝陪着安七趕到儀元殿,又仔仔細細的全身消毒,這才進去。
看見玄淩坐在堆積如山的折子面前,安七關切的說:“皇上,臣妾回來了。”
玄淩怏怏的看了她一眼,道:“回來了就好,一切都還順利嗎?”
安七點點頭:齊氏已經去了,臣妾不過離開了短短半個月,怎麼現在看來情況更嚴重了呢?”
玄淩額上直接爆出來一個十字:“還不是太醫院那群廢物!現在紫奧城内感染時疫的人數已經達到兩百人之多,而方子的研制還沒有進展……”
安七也跟着連連歎氣:“裡面沒弄好,外面又出事兒,這是怎麼回事?今年是流連不利嗎!”
玄淩警覺起來:“外面怎麼不好了?”
安七心累,說:“臣妾在太平行宮裡聽到了一個說法,說是安美人和甄容華的娘家兄長……有一段未盡的緣分……而且聽說已經在整個中京都傳開了。臣妾甫一聽聞這個就馬上趕了回來,卻沒有料到原來宮裡的事也這麼嚴重啊。”
玄淩愣住了:“誰和誰?”
“美人安陵容,容華甄嬛的兄長。皇上是不知道,傳的那個說法真真是不堪入耳!”
玄淩本來就為了這時疫的事煩了好些天,這時候更是火上澆油,他一怒之下,直接一把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揮了下去:“好啊,好啊!朕不過是幾日沒注意罷了,竟有這樣的……放肆,簡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