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書對着葛玉台道:“你快給手臂包紮一下。這鳥的喙和爪實在太尖利,别感染了。”
葛玉台擡頭,感動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在說秋亭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之前都是在說氣話而已。
顔書看着他熾熱的目光,好半晌才控制住自己不翻個白眼。
松吹碧将劍收回鞘内,對顔書道:“這保護罩好生厲害!不過方才你說了些什麼?那些怪鳥聲音太大,我沒聽清。”
顔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松吹碧的話。
顔書道:“沒什麼。”
松吹碧锲而不舍道:“怎麼會沒什麼?方才那般情形下你還要對我說的話,定然是什麼要緊的事吧!”
顔書低頭看了看她腰側配着的劍,微笑道:“無事,我就是覺得你這劍使得不錯,一時看呆了,沒忍住誇了幾句。”
廟内陳設被松吹碧幾劍下去劈得亂七八糟,頭頂的房梁也是傷痕累累。此時,房頂終于是不堪重負,嘩啦一聲砸了一地。數棵粗壯的綠油油的竹子猛地出現在了衆人上方。
屋頂竟是整個塌了下來。
顔書:......
松吹碧:......
衆人被金光罩護住,這才逃過一劫。那些白鳥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七七八八被砸倒了一片,化成一堆飄揚的白羽,蕩在半空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松吹碧這劍使得是挺不錯的。
松吹碧幹笑兩聲,道:“是嗎?哈哈哈哈哈......”這笑聲,當真是比哭的還難聽。
一陣尴尬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葛玉台适時開口,遲疑道:“呃,那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祁樂鳥不見了。”白鳥實在太多,葛玉台此刻便直接以“祁樂鳥”來代指最開始的那隻大鳥了。
松吹碧止住了笑。
他們擡頭望去,發現祁樂真的不見了。
或者說,三人早就不知道祁樂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了。從他拔出羽毛化成一堆一堆的白鳥攻擊他們時,他們就再沒精力注意祁樂到底去哪了。
此刻看去,除了廟宇的斷壁殘垣和一地的鳥羽外,連一隻白鳥都沒有了。
顔書神色凝重,立馬有了些不好的猜想。難道那祁樂并不準備當即要了他們性命,而是用羽毛作障眼法混淆視聽?
顔書當機立斷,道:“是障眼法。他應該是去追剛才那些活人了!”
松吹碧一驚,當即禦劍而起。她往劍裡注入魂力,那寶劍瞬間大了兩三倍。松吹碧左手拎着顔書,右手拽着葛玉台,将二人直接甩上了劍身。
那寶劍載着三個人,穩穩當當地飛了起來。
葛玉台驚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我恐高啊啊啊啊!”
松吹碧無視道:“走,去村裡!”
顔書點點頭。她推測,以賀子流的手下是沒有辦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擊敗這麼多人,還将他們都綁起來的。
顔書對葛玉台道:“你可看仔細了,賀子流有沒有傷那些人?”
葛玉台看見那劍飄在半空中,怕得腿都開始打哆嗦。他聽見顔書的話,仔細想了想,道:“應該沒有。我隻看見了賀子流吩咐手下把那些人綁起來,看上去不像是和他們發生過打鬥。”
這就對了。
顔書心下了然。那些人定然不是為賀子流所傷。應該是那巨鳥提前打傷了那些人,将他們全部扔到了廟裡。賀子流最多算個撿漏的。
也不知這巨鳥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過進來時顔書就已經知道,此處盡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林中的破廟已經被松吹碧幾劍給毀了。現在要說還有哪裡能藏人,也就隻有那個村子了。
那寶劍一路往上,翠綠的竹節迅速往身下飛去,不過數秒,三人便已飛到了這片竹林上方。層層疊疊的綠障被衆人踩在腳下。
葛玉台見自己飛得更高了,吓得緊閉眼睛,直接撲通一聲趴在了劍身上。
松吹碧看看哆嗦得像抽了風似的葛玉台,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站着淡定無比的顔書,疑惑道:“秋亭姑娘,你究竟是怎麼看上他的啊。”
顔書:?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跟他根本不熟啊!
顔書在心底咆哮道。
不過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顔書還是精挑細選了自己的措辭,很矜持地開了口:“松姑娘,其實我跟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他就是我順道撿的大夫,想着在路上有用處。”
松吹碧聽了,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秋亭姑娘,你值得更好的。”
也不知趴着的葛玉台是不是聽見了二人的對話,剛想擡起頭來反駁幾句。沒想到他剛把頭擡起來,便驚天動地地“嘔”了一聲。
他竟是吐了!
顔書簡直沒眼看,心如死灰地閉上了眼睛,心裡默念着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葛玉台吐完之後想掙紮着站起來。爬了一半,他一個踉跄差點從劍上摔下去。
松吹碧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他才堪堪站穩。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我實在是有一點暈......”葛玉台昏頭腦漲地道着歉。
一番鬧劇過後,那村莊已然出現在了衆人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