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有個當貴妃的姐姐，還有個當郡主的庶妹，自己手裡還有南陽軍，隻要陛下不覺得什麼？誰敢說一個不字？”

“原本都以為侯爺死後，南陽侯府就該衰落了，可如今竟比那時更為顯赫。”

“可不是。”

“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受封武安台的女将軍，絕無僅有，世無其二啊。”

楊初走到宋暫春那邊後，彎腰行禮：“左相，趙大人，姜大人好。”

宋暫春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将軍有心了。”

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趙惟庸看見楊初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将軍，除歲平安啊。”

楊初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低下頭重新問好：“趙大人安好。”

宋暫春這時候開口問楊初說：“實在是沒想到今日将軍也來赴宴了。”

不愧是活了半輩子的人精，一句話解了在場所有人的尴尬，楊初是武将，原本年年都可以進宮參加除夕的合宮大宴。

但話又說回來了，可楊初是個女子，與男子在紫明宮同席與禮制不合，可若是讓楊初去沁園與官眷同席，也與禮制不合。

所以年年楊初都是那個最麻煩的事情，要是她領了兵在外面倒也省了大家不少事情，可要是她在昌都不走，皇帝就要年年賜宴于家中表示君臣和睦。

這還是她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也不免有些說一些閑話。

楊初聽出了宋暫春的話音開口：“我今日是來是為了看望貴妃娘娘的，今年是娘娘進宮的第一年，陛下特許娘娘伴君出席今年的合宮大宴。”

宋暫春眉眼含笑表情和藹的說道：“原來是貴妃娘娘今年要出席，難得難得。”

正說着漢白玉高台上随着内侍的一嗓子“開宴”

歌舞絲竹聲不絕響起，教坊司的舞女們水袖翩翩為今日的宴會增色。楊初坐在席中，看着高台上穿着華貴衣裳的姐姐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

宴會正式開始——

遠在千裡之外的南陽軍帳，同樣熱火朝天的在準備今日晚上的吃食，新年除夕大家都很開心。各位将軍圍着篝火，談笑間不少葷話也是頻頻露頭。

裴衡之在上頭看着衆人喝酒談笑，心裡也是相當溫暖。平時話不多的他今日也是開口說了許多。

神女山——

一隻白頭鷹從低空飛過，月光鋪撒在山上，山上的雪反射出光源，照出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在悄無聲息的越過神女山。

他們的行動已經極其小心了，可還是被早已躲藏在此處的密探發覺出來。

密探悄悄退走，快馬加鞭來到了南陽軍帳複命。

“将軍，密探回來了。”正在下面喝酒的裴衡之一下就将臉上的笑收斂起來，他轉身囑咐自己的副将，将大家照顧好，自己一個獨身來到營帳見密探。

密探是他前幾天撒到外面的，南陽軍主将前幾天來密信讓他注意北狄近日的風向。

他這密探才撒下去沒兩天，這就出事了？

裴衡之面色深沉的來到營帳裡，看到跪在地上的密探開口：“什麼消息？”

那人回：“裴将軍，北狄今夜帶人馬進了神女山。”

剛坐到上頭的裴衡之大驚，一下子站起來說：“消息為真？”’

密探握拳看向裴衡之：“将軍命我們這幾日好生留意這邊境線的異動，今日戌時就有一隊先鋒小隊偷偷進山。直到現在進入神女山的人馬已經有了三萬之數了。”

裴衡之看着下面的人說：“為何之前不報？”

密探不敢隐瞞低頭開口：“今日是除夕，原本不該擾将軍雅興的，之前北狄也有過帶兵入神女山的情況，但都隻是小型圍獵沒有越過邊境線，也沒有那麼多的人馬。”

裴衡之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面如菜色，也不好在說什麼，隻淡淡說了句：“你可看清為首的是誰？”

“恕屬下無能，夜色實在太重，看不太清。”

裴衡之見問不出什麼了，就讓密探下去了，轉頭便将喝的正開心的洪濤喊了進來。

洪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正和人商量着今日準備讓哪個女人陪他，冷不丁的被人喊了進來，以為裴衡之也要女人隻是不好意思開口，便調笑的邊走邊說：“裴衡之啊，裴衡之啊你今日終于憋不住了吧。”

然後往旁邊一坐拿着酒壇子往嘴裡送了一口又說：“說說吧，你看上哪個了，我讓人把她送到你帳子裡。”

裴衡之看着喝的上頭的洪濤，面上有些怒意，但還是維持着自己的儀态沒有罵他。

“密探來報，今夜北狄率軍進了神女山，目前進山已有三萬之衆。”

洪濤的意志早就被酒泡軟了，他聽到這句自然是有些不屑，不免嗤笑“三萬，三萬能幹什麼吃啊。”

裴衡之扶額内心腹诽：我真是急昏了頭，竟想着來問你。

裴衡之朝帳外喊了一聲：“不為”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稍小身穿藍棕短打，來到帳裡邊單膝跪地待命。

“去把于副将請來。”

得了命令的不為剛要轉身就聽見裴衡之又開口說：“将洪副将弄到外面去，讓他好好吹吹風，醒醒酒。”

不為回身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