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在路上并沒有過多停留,隻一味趕路。
邊疆形式相當不容樂觀,自裴衡之率軍避進玉龍關後。
因着玉龍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裴衡之和其餘将士才得以保存體力,等待楊初馳援。
但也因此也是三座城池落入北狄之手,裴衡之對此自責不已,覺得自己愧對楊初的賞識與信任。
“裴将軍,大帥還有多久才能馳援玉龍關?”說話是于風逸,和前幾日不同。
于風逸長相與五大三粗的洪濤不同。
長身如玉,風度翩翩是形容于風逸最多的詞。
可這幾日被北狄磋磨的頭發亂糟糟的,胳膊受了傷,臉上挂上彩。
從一隻精緻的波斯貓變成了沒有主人愛的流浪貓。
雖然說帶兵退進玉龍關,北狄攻不進來。但天天北狄人耍賤找事。
士可殺,不可辱。
裴衡之對此也很是無語,但現在也無力對抗,隻能退縮一旁,養精蓄銳。
洪濤同樣潦草的坐在議事廳裡情緒低落。
“要我是大帥,來了先将咱們的頭砍了。邊關守成咱們這德行的,大晟立朝百年也找不出第二個。”
裴衡之看着傷的厲害的洪濤開口:“等大帥到了,我自會請大帥革去南陽駐軍主将一職,再請軍法處置。”
“軍法又有什麼用?要是打一頓我大晟三城便能回來,就算打死我洪濤也不會吭一聲。”
洪濤語氣激動,站起來指着坐在椅子上的裴衡之罵道
“裴衡之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人,你商量都不給我商量一下,私自退守玉龍關,那我大晟三城的百姓該如何啊。”
洪濤越說越激動眼看就要打起來了,于風逸趕緊拉住洪濤打哈哈說:“裴将軍别見怪,洪将軍如今隻是發發沒辦法上戰場的牢騷罷了。裴将軍不要當真,若是換成我倆不一定能有将軍這般決策。”
被拉住的洪濤雙目圓瞪的看着說胡話的于風逸,怒不可遏甩袖離去。
于風逸看着洪濤離去的方向頗為無奈,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裴衡之無奈的說了句:“裴将軍切莫妄自菲薄啊。”
雕像一般的裴衡之聽到這句話後終于動了動:“于将軍不必在勸,大帥到了衡之但憑大帥定奪。”
于風逸見裴衡之如今什麼也聽不下去,就說要去看看洪濤。
裴衡之點頭請他自便。
就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楊初率領一萬輕騎甩開大部隊先一步到達了玉龍關。
隻是她并沒有當即入關,而是帶着這一萬輕騎埋伏在玉龍和朔城之間的密林裡。
待到天色見深,楊初才下令趁其不備攻城。
她下令時說道:“此番攻城,切不可戀戰。隻是為了讓他北狄知道我鎮遠軍來了。”
衆人一聽楊初的命令便知道她是何用意了。
這幾日行軍途中他們可天天能收到北狄騷擾我軍的戰報。
楊初此人睚眦必報。
既然她來了,那不騷擾回去便就不叫楊初了。
入夜,趁着朔城北狄駐軍輪崗時,楊初便悄悄的開始行動了。
先将八千人來到城門口進行佯攻,她帶着人從側面趁着空隙登樓進城。
楊初還有一點保留沒說,就是她想趁着夜色正黑,給北狄來點小驚喜。
北狄對這一變故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好歹兵力上要比楊初帶得人多,所以很快楊初的八千人就落了下風。
就在北狄以為是裴衡之帶着人在負隅頑抗之際。
城東南角登時火光沖天。
等北狄反應過來楊初已經将辎重營和城中的糧倉燒了個幹幹淨淨。
火勢借着東風,燒的正旺,就連前面佯攻的将士們都看呆了。
這大帥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被火勢吸引而來的裴衡之等人,剛一勒馬便看到。
楊初精妙完美的臉上都是灰,頭發肆意被風吹着,後面是将半塊黑夜都照亮的火光,她就騎着雲墨站在這樣的背景下笑的燦爛,美的驚心動魄。
裴衡之看到楊初臉驚得說不出話,不由得怔在原地。
還是楊初下令讓全體撤回玉龍關裡。
她騎着馬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朝裴衡之挑挑了眉說:“怎麼,是見到我太驚喜,還是吓傻了?”
她揪住裴衡之的領子就往後扥。
回城之後,楊初顧不得收拾自己,先來到了玉龍關的知府衙門裡。
裴衡之已經下令讓百姓盡可能的先撤到玉龍關後面的彭城裡。所以如今的知府衙門是南陽軍的議事廳,也是楊初等人休息的府衙。
洪濤和于風逸當然不會不知道剛才的火光沖天,一聽是自個大帥到了,都齊刷刷的聚在議事廳裡等着大帥回來。
楊初來到這廳裡的時候看見于風逸和洪濤的臉上多出了許多新傷,還都是面門傷。
随手解開自己的臂縛,丢給旁邊的蓋石,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人。
跟在楊初身後的裴衡之在回來之初,就跪在下面等着楊初的審判結果。
楊初倒沒管跪在地上的裴衡之先問了站在旁邊的兩人笑着開口說:“北狄這是改性了?怎麼這次你們全都是門面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