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有十幾種吧,主子這是何意?”正在絞頭發的丫鬟小心回答。
“你們平日裡用的都是哪一種?”
“多是桂花,有的時候雲酥樓的姐姐們得了新頭油也會賞賜一些給妹妹們。”
“可曾聞過栀子花味的頭油?”
“沁兒見識淺薄,不曾見過。”
靈雎聽見這話後,臉瞬間就耷拉下來有些不太高興了。沁兒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忙不疊的開始找補說:“不過聽聞有一些世家小姐所用的珍貴頭油裡,可能會有栀子。”
話一落地靈雎肉眼可見的又開心起來,沁兒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裡連忙深呼一口氣。
随後叫雨活進來吩咐他去找栀子花味道的頭油找到後給他送過來。
雨活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照着靈雎吩咐,喚來随身暗衛下命令。
次日晚飯剛過,楊初就穿上铠甲和裴衡之等人準備離城,相送的官員早早的就來知府等候送楊初等人。
楊初拿着劍和朔城知府一道寒暄出門後,随便一撇就看見靈雎今天穿了一身玄色金邊錦袍,頭戴一頂千絲紫金冠。騎着一匹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棗紅色的大馬,神氣赳赳。雨活同樣騎着一匹黑馬跟在身後,隻是有點不太一樣的是雨活的馬上有兩個大包袱。應當是行囊。
左綸見楊初出來後,趕緊走了上來先是一臉笑容朝身旁的知府笑笑見了禮。轉頭就貼着楊初耳語道:“今日一早靈撫遠就開始大張旗鼓的裝備東西,朝裴将軍要馬。還将自己手裡的丫鬟全部都托付給了劉知府。然後今天晚上整隊的時候,他跟雨侍衛一起出現在了車隊裡,說要跟我們一起去大營。”
楊初一邊聽一邊滿臉疑惑朝靈雎那裡看,靈雎感受到目光後還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在下已經問過了,他說是您屬意的?”
楊初這才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本來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當回事,而且她也絲毫不相信靈雎此人能放下優渥的生活和手中的溫香軟玉跟着他們跑到邊疆去吃沙子。所以才說了句“随他。”
讓楊初想不到的是這人還真下了決心要跟她去。
而且話又說回來,如果要幫她也不用親自去到軍營裡,隻要他安安分分的不在皇帝面前打小報告,這已經是幫楊初大忙了。
楊初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了手裡面的劍看了一眼坐在馬上的青年,終究是認命一般低着頭朝左綸說:“沒事,讓他跟着吧。”說完就示意左綸趕緊入隊。
随即撐着不太自然的笑容朝着劉知府說:“看來本座剛才跟你囑托的那些又變了些。”楊初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朝靈雎那處狠狠地剜了一眼接着說:“如您所見靈撫遠還未來過大漠,就想着跟我們一起去。倒是讓本座忙忘了,讓劉知府笑話了。”
“不敢不敢。”
“那就有勞劉知府好好照顧那四個小丫頭了。”說完朝着劉知府微微躬身拜謝。
劉知府趕緊呵呵笑着行禮說:“那裡的話楊大帥拜托的事情,下官定竭盡所能。”
寒暄送别後,楊初利落翻身上馬抓着缰繩率先動身朝東城門大營方向走,裴衡之左綸緊随其後。
等跑出城門後,楊初将馬速放緩了一些轉頭看了一眼裴衡之,裴衡之會意加快馬速追上楊初說:“大帥找我何事?”
“去将靈雎給我喊過來。”說完調轉馬頭朝城郊方向的密林跑過去。
約莫等一炷香,靈雎騎着馬悠悠然的來到楊初的方位,嘴角帶着笑意說:“大帥找我何事啊?非要避開人說?”
楊初勒着雲墨的缰繩不動,面色嚴肅直直的盯着慢悠悠朝她走過來的靈雎,待他走近了一點,楊初手裡的鞭子一下子打在靈雎的馬上。
馬匹突然受驚,靈雎自知他拽不過馬匹的力量,随即立刻輕功飛身下馬安穩落地。馬匹沒了靈雎手上的束縛直直的朝密林深處跑過去,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靈雎墊着腳望向馬匹跑掉的方向語氣故作惋惜的說:“大帥這是怎麼了,偏偏要拿我的馬出氣?”
“你還記得你前幾日答應過我什麼?”楊初心裡攢着一股氣,不然也不會一時沖動直接拿鞭子驚馬。
“當然沒忘。”靈雎一臉玩笑,趾高氣揚的樣子,讓楊初看的實在是火大。
“那你還去大營,好好待在朔城不好嗎?”
“既然如此,那靈某想問一問大帥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答應過我什麼?”
“我說的是随你。”楊初試圖跟他講道理。
豈料靈雎直接拿着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反駁道:“你既然說出了随你,那便是讓我自己做決定,現在就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你又朝我發什麼火?”
楊初擰眉眼底冒火的看着胡攪蠻纏的靈雎,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一手将鞭子放出去打到了靈雎旁邊的樹上。
那一鞭楊初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瞬間木屑四濺樹幹上出現了一道兩指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