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啞然。
他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兒。
他也說不出什麼風鈴小氣之類的話,畢竟像他們這種人都是靠打架吃飯的,紀暖這麼一頓操作下來,等于搶了人家的飯碗。
紀暖撇嘴:“就學了你一個招式……”
獵鷹嚴肅地指正她話裡的問題:“那也是不講武德的行為。”
紀暖:誰打架還講武德,都地下競技場了,管這麼多呢。
不過這話她說不出口,她能感覺到面前的幾個人雖然在暗城讨生活,但骨子裡還有着一份清高。
他們始終不願意和競技場裡那些用不正當手段取勝的人同流合污。
紀暖某種程度上和他們的理念不太契合。
但不妨礙她跟着他們混。
獵鷹聽他這麼說,突然來了興緻。
他湊了上來:“我的實力夠啊,你叫我一聲老師,我教你。”
風鈴眼一瞪,但一想到自己确實打不過獵鷹,又萎了下去。
偏着頭不說話了。
紀暖确實有想過在競技場找個老師教教自己。
老K對自己的敵意過大,并不怎麼理會自己,風鈴的實力确實不夠看。
獵鷹是個很好的選擇,隻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現在對方既然已經提出了,紀暖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老師。”紀暖從善如流,稱呼轉換地很快。
這回輪到對面的幾個人愣住了。
他們還以為按照紀暖的性格要思考一陣子呢,沒想到答應地這麼快。
她扭頭看向風鈴,誠懇地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學你的招式的,那會兒我确實不會什麼格鬥技巧。”
Beta歪了歪頭:“謝謝你風鈴,你是我的半個老師。”
幾人的目光又刷刷地看向了風鈴。
風鈴老臉一紅,哼哼唧唧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句:“好說好說。”
收了個資質不錯的徒弟,獵鷹的心情好得不行。
他大手一揮:“走走走,我們去吃好吃的!老疤,你上次說哪家店好吃來着?我請客。”
他說着就要哥倆好地搭在紀暖的肩膀上,被Beta巧妙的彎腰躲過了。
即便獵鷹一個Alpha,紀暖一個Beta,不存在什麼過分的暧昧關系,但在紀暖的眼裡,她潛意識裡對性别的認知更傾向于男性和女性。
她不太習慣異性對自己有着過分親密的肢體行為。
——工作的時候除外,那也是不得已。
疤臉嘿嘿一笑說:“有有有,街口那家的炒菜做的很不錯,我帶你們去,我和老闆熟,給打折呢。”
獵鷹撲了個空,也不在意,四處溜達着喊着老K的名字。
“老K呢?他人怎麼不見了?剛才不是還在門口嗎?”
紅姐笑了笑,指着與競技場連同的那扇門說:“門後躲着呢,被你弄得不好意思了呗。”
老K被接二連三地嘲諷了一波,實在待不住了,撓着頭從門後繞了出來。
“大小姐,你也跟他們一起針對我?”
他瞥了眼站在人群中央酷似Omega的貌美Beta,眼中卻不帶任何欣喜的情緒。
他擺擺手,示意疤臉帶路。
幾個五大三粗的Alpha自然沒有留意到老K的莫名情緒,還沉浸在有人請客的愉悅氛圍裡。
紅姐在他和紀暖的身上掃了兩圈,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系淨收眼底。
她沒說什麼,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跟着獵鷹幾人身後向外走。
老K拖着散漫的步伐跟了上去,路過紀暖身邊的時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紀暖沒動,站在原地醞釀着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但無論說什麼對方對自己的戒備都不可能少一分。
老K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看向她。
他毫不收斂眼中的寒光,仿佛要将Beta看透一般。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盤算,别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紀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老K垂首,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卻掩蓋不了他話語間的警告。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别讓我發現你對大小姐打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否則,我這輩子都會纏着你,除非我再死一次。”
紀暖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看着他向前走的背影。
看着他快步追上前方的紅姐、風鈴、獵鷹和疤臉。
他們走出了維修室,踏進了燈光璀璨的暗城街區,周身被絢麗的光華籠罩,每個人的姿态就像暗城的夜景一樣熠熠生輝。
紀暖停留在房間内,光華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消散,陰影逐漸籠罩在她的頭頂。
一道無形的、巨大的鴻溝仿佛自他們之間誕生。
獵鷹回過頭,帶着那樣正義、燦爛的笑容,很難想象他曾經是個賞金獵人,他的小隊在任務中全軍覆沒。
他揮着手招呼着紀暖。
紀暖笑了笑,快步跑了過去,好似跨過了那條難以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