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妙桌下的腳踩了踩柳竹言。
柳竹言如夢初醒道:“父親,此事……”
“閉嘴!這沒你事兒!哪涼快哪呆着去最好别上桌吃飯,最好去你的軍營裡待到你老子我看着嗔兒與惜兒完婚都别回來!”
“我……招誰惹誰了……”後半句柳竹言壓得極輕。又用膝蓋碰了碰妹妹和許嗔,示意自己沒辦法。
誰知兩人同時給了他一腳。
柳竹言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忍着痛埋頭扒飯。
而一旁的侯夫人溫蘭清像是個在台下瞧戲子們唱小曲的婦人,不摻合進來顧着看戲聽曲時不時輕輕一笑滿眼裡皆是嘲弄。
許嗔和柳惜妙兩人都在想着怎麼拒絕這事兒時,柳甯茂就已經想到了完婚之後的規劃,想着抱孫子。
雖說如今的許嗔并不是什麼金龜婿但好歹也是他看着這孩子長大的,心裡一直對這位未來女婿稀罕得很。
“侯爺,喪期剛過就成婚于理不合。再等等吧……”許嗔試圖敷衍過去可柳甯茂卻不想。
溫蘭清好似可惜似的歎了口氣道:“今栖啊……你莫不是嫌棄我家惜妙,還是說你已有心儀的姑娘了?”
“……”許嗔垂下眼眸道:“并無……”
“那不就是了!你看啊,你與惜妙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多少是有點感情的吧?”說完又加了一句道:“況且許家已敗落,你如何有權利選擇你自己的妻子?這樁婚事本就是你高攀了——”
“母親!”柳竹言咬牙切齒地看着溫蘭清道:“阿嗔如何選擇是他自己的事,何必将話說得如此難聽?!這不是有傷柳許兩家的情份嗎?!”
柳竹言本就對這位嫡母有怨恨,況且溫蘭清的确說話越界了。
但她還是不肯罷休,不依不饒地道:“怎麼?怎麼說不行了?許家的确敗落了,而且一屆商人能娶得官宦家的女兒已是高攀了。還有,柳寂聲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态度。寂聲、寂聲,這個表字是給你白取了是吧?”
柳竹言臉沉下去了,要不是柳惜妙和許嗔還在這他就真的筷子一扔拍案走人了。
“夠了。”
柳甯茂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落了下來,就連溫蘭清都閉了嘴收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許家與柳家永遠都是世交,不可忽視的一道感情。夫人将阿嗔貶低至此是想要我們兩家徹底斷了關系,還是……别有用心?”
溫蘭清一驚忙道:“侯爺恕罪,妻不敢。我隻是覺得這親定是要結的,心下一急說錯了話……”
許嗔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直到溫蘭清提議道:“到時候許府那老宅可以收拾收拾,阿嗔三年不回去也該好好打理一番了。”
溫蘭清這話一出倒是提醒了許嗔什麼。
的确,也該回去看看了。
“多謝伯母的好意,許家的事我自會收拾,不勞費心。”許嗔淡淡道:“到時候我會讓人去收拾的。”
溫蘭清大大方方地道:“一家人,不必客氣。”
這話就像是方才的争執不曾存在過一般,但許嗔是個記仇的。
“到時候我會讓人去收拾。”他又重複了一遍還不忘加一句道:“不勞柳家費心。”
這話算是想要徹底劃清界線了。
“婚期我到時候會去找人安排妥當的。”柳甯茂提醒道。
許嗔:“……”
柳竹言:“……”
柳惜妙:“……”
看來這樁親事是真的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