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嗔擡眼去看他,卻被他的眼神兇了回去。
“回去再說……”
沈澈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動容,正想着該怎麼算賬。
柳竹言見形式不對撇開話題道:“各位要不然咱們先辦正事?”
“啊對對,辦正事。”柳惜妙附和着。
有人在沈澈也不好做什麼,放開了他向前堂的外間直徑走去。
邊走邊道:“世子是在哪看見火光的?”
“大概是主院那邊,那是已故許伯父的院子。”柳竹言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許嗔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許嗔卻毫無波瀾,三年裡已經讓他對許家的滅門而感到麻木了,他現在隻想要一個真相。
他淡淡地開口道:“走吧我帶路,去主院瞧瞧。”
四人走在主院的路上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是許嗔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柳家兄妹的第二個家,是沈澈第一次偷偷帶許嗔溜出去的地方。
故地重遊,觸人心緒。
其餘三人還在想怎麼讓許嗔不那麼難受,誰知後者笑了一下指着一根支撐連廊的柱子道:“惜妙快看,你還記不記得你兒時非要鬧着我倆陪你出去逛集市可我們又不理你,當時你就在柱子上刻了字。
柳惜妙的糗事被自家小竹馬一時回憶了個遍就湊上去瞧柱子上的字。
字刻得并不高明顯是小孩子的身量,歪歪扭扭的字迹透出了稚氣的感覺。
壞哥哥。
壞阿嗔。
柳竹言也想了起來笑道:“更好笑的是……小妹還不讓人處理非得留在那。”
人世間的事物真奇怪,想記下的卻在某一天淡然消逝,而有些痕迹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卻還是留在原處。
這時那個不屬于這個故事裡的人開了口道:“你們三個從小到大都在一塊?”
“對啊,屬于形影不離的那種。之前倆家關系很好的,咱們三幾乎是一出生就玩在一塊了……”
柳惜妙的聲音在沈澈的思考中一點點地淡化。
形影不離……
關系的确是挺好的,形影不離到談婚論嫁了。
沈澈有些許吃味,煩躁感從心中慢慢釋放出來。
突然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許嗔用指尖輕輕勾了勾沈澈的指,微微側身向另外兩人道:“到了。”
這下子就連柳惜妙也不敢再玩鬧了,左手挽着哥哥右手揪着小竹馬的袖子。
不知道為什麼柳惜妙一看見這就覺得詭異,這不比前堂那樣安靜。
而是安靜得可怕、瘆人的那種,這即不像沒有人來過的樣子也不像有人踏足的樣子。
“兄長……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柳竹言向來以妹妹為主見她害怕又不敢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裡等他們,便道:“現在回侯府裡還是來得及的。”
“那我不要!”柳惜妙态度堅決,可下一秒又縮了回去。
許嗔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好做主,又細想了想随手拉過沈澈讓他站在柳惜妙的身後道:“這樣行了吧?”
柳惜妙回頭看了眼黑着臉的沈澈欲言又止道:“……行了。”
柳惜妙差點兩眼一抹黑。
行什麼行,還不如讓她一個人。
沈澈這一站,柳惜妙隻覺得身後更加陰涼了。
四個人一步一步的向院内走去,火光伴随着皎月将院子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