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之後許嗔正好要同謝修去學堂一趟。
嘉岷江的江風帶着初春的涼意,沈澈一手搭在船欄上一手看着岑安傳過來的信。
“這人我親自審問吧。”沈澈看完後随手将信遞還給甯予,後者瞥了一眼沈澈道:“那我呢?”
“你……”沈澈端詳着甯予似笑非笑地道:“我怕那人嘴硬還沒說些什麼就被你當廢物砍了。”
甯予:“……”
這回他反駁不了,甯予生性如此;對于一些毫無價值的東西留着也沒用,還不如直接毀掉。
沈澈生怕他跟着一起去便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是說你的馬被阮景那小子弄丢了麼?”
這話非常有轉移力,甯予淡淡地掃了一眼阮景道:“走。”
阮景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兒就被甯予用劍柄捅了下後腰,他吃痛地瞪了甯予一眼,在看到對方那張冷冰冰的臉又讪讪收回視線老實跟甯予走了。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阮景憋得慌,等走到阮宅前阮家的管家被遠遠地跑上前來迎。
“小少爺你怎的就這麼晚回來啊?!大娘子都快氣死了,說等你回來要她定要拿家法處置你!”老管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聽得阮景直冒冷汗。
“那……那什麼,甯予咱要不改天再來?”阮景小心翼翼地看着甯予的臉色一個勁地用手去扯了扯那人的袖子。
甯予沒說話還是如來前一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懂了,這是不同意的意思。
阮景恨自己不懂武,不然高低給甯予兩下子。
“老伯,今早下人們是不是牽回來一匹馬?”
“啊對,是有怎麼一回事。”老管家心裡暗暗疑惑這祖宗又在盤算着什麼歪鬼子主意。
“你老幫個忙,替我牽過來。”說着阮景就給老管家使了個眼色,手上還偷偷地比劃了兩下。
瞧着那意思就是有錢拿。
“這、這怎的行啊?!”老管家看着他們兩人身後往這走來的兩個主子磕巴道:“小少爺……你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老管家正想上手去拉他一把,隻見一把劍微擡了擡擋去了他的手,還不等老管家說什麼就聽阮景道:“我不回去。”
“是嗎?景哥兒還想去哪?”
阮景猛地回過頭看見這不知是第幾個小娘擡帕掩嘴笑了笑道:“主母今兒一早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景哥兒要是再不回去家主就要知道了。”
這是胡氏,阮家的妾。
她身後正站着還未及冠的兒子,阮朗。
阮家的後院雖然你争我鬥的,但兄弟姐妹們的關系都是不錯的,這會兒阮朗正用嘴型叫他快走。
甯予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說話。
胡氏可能見阮景的視線一直盯着她身後便轉過身去看着自己那兒子,阮朗見她轉身就立刻恢複原樣低頭低腦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胡氏恨鐵不成鋼咬牙道:“妾先走了,景哥兒自求多福吧。”
話音剛落就有人小跑出來道:“大娘子傳長公子。”
說完那老媽媽才去看那對母子道:“胡小娘同朗哥兒也一塊去吧。”
胡氏張了張口似乎想起了什麼把便原來要問的話咽了回去,隻恭順道:“張媽媽,可是我們家二姑娘的婚事有着落了?”
張媽媽笑道:“胡小娘且放寬心,二姑娘以後會嫁個好人家的。”
好話說完了就不容置疑地道:“走吧。”
阮景這回想跑也跑不得了就拉着看了許久戲的甯予走在前面。
甯予頭一回知道原來一家府宅會生那麼多事的,以前在沈家就從來沒有過,他低頭看着阮景抓着他胳膊的手眼神昏暗不明。
剛剛的阮朗也悄悄地湊上來道:“哥你怎麼不跑啊?你這肯定是要被大娘子罰了。”
“沒事。”阮景小聲道:“母親舍不得的。”
雖然阮家的人對他一口一個“小少爺”,其實他是家中長子,不過他前頭的姐姐倒是不少。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你都不許笑話我。”阮景裝狠想對甯予來個下馬威,可說完他就後悔了,畢竟甯予可能不會笑,隻會覺着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