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什麼?"安達蹲下身。
島村的指尖在發抖:"我們的……"她停頓了一下,"結婚證書?"
空氣凝固了。她們從未結婚。
安達慢慢拾起一張泛黃的紙片——2005年的租約,上面有兩人并排的簽名。這已經是最接近"結婚證書"的東西了。
"在這裡。"她輕聲說。
島村接過紙張,眉頭卻皺得更緊:"不對……我記得是紅色的封面……"
社妹出現在陽台時,那株枯萎的薄荷突然抽出了新芽。
"記憶就像季節性植物哦~"她用手指撥弄着嫩葉,"有些會冬眠,有些會——"
安達抓起花盆砸向玻璃門。陶器碎裂的聲音中,社妹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隻剩她的笑聲回蕩:"檢查一下冰箱吧~"
冷藏室裡,三盒草莓中的一盒詭異地恢複了新鮮。鮮紅的果實在慘白的燈光下像心髒般跳動,标簽上的日期寫着:**2003.11.7**。
安達顫抖着打開盒子,發現底層藏着一張小照片——年輕的島村在親吻安達的臉頰,背景是她們大學時代的公寓。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筆迹寫着:
「第三件幸福小事:她總是記得給我留草莓最甜的部分」
這正是契約上"任意三件幸福小事"中的最後一件。
淩晨兩點十七分,安達被布料摩擦聲驚醒。
島村正站在穿衣鏡前,用口紅在鏡面上寫着什麼。鮮紅的字迹在月光下像血迹:
「誰偷走了我的11月7日?」
安達從背後抱住她,感受到單薄睡衣下突起的肩胛骨。島村的身體冰冷得不正常。
"冷嗎?"安達把臉埋在她的頸窩。
島村沒有回答。她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擴大,倒映着鏡子裡另一個正在消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