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的程序都算是正常的,直到他屁股挨到凳子的那一瞬間——
全場都站起來了。
沒錯,全場都站起來了,整個食堂,上至七旬老太下至三月頑童,不管有沒有在進食端沒端着碗,都直挺挺的站起來了。
隻有竹覺一個人,異常突兀的坐在那。
一動不敢動。
“啧。”
這又是什麼新招數?
竹覺不信邪,也站了起來,結果下一秒,全場又坐了回去,動作統一到像剛練的兵。
他們必然背着自己參加了集訓,竹覺木着臉想。
竹覺認為自己該找個人問問,于是看向坐着對面嗦粉的學姐。
正要開口時,原本嗦粉正酣的學姐,突然起身,頭發一甩端着碗就跑了,沒給竹覺說出一字的機會。
竹覺隻好将自己的疑問,轉為對學姐的關心:“……慢點跑,不對,慢點吃。”
邊跑邊吃很容易嗆到。
事已至此,竹覺也沒了法子,隻好走回點餐口:“改打包吧。”
十分鐘後,竹覺提着飯離開了食堂,就在他踏出食堂的那一刻,原本靜可聞落針的食堂又變得喧鬧起來。
竹覺停下腳步,無奈望天,與格外眷顧自己的太陽對視。
就當自己是剛登基的皇帝吧,爾等庶民不敢與自己平起平坐。
躲在草叢裡有幸旁觀到這一切的沈醫生:……
“客觀來說,這個世界也确實有些不對勁。”沈醫生在随身的筆記上嚴肅的記下這一句。
□□市學院作為□□市學院,有着在□□市學院首屈一指的豪華雙人宿舍,不僅是兩室一廳,還有着幹濕分離的衛生間。
這也是□□市學院在□□市學院中倍受歡迎的重要原因。
竹覺擡頭看着這一堆字,道:“如果你不是為了水字數,你可以直接說,本文隻有□□市學院一個地方。”
好的。
回到宿舍後,竹覺先是敲了敲隔壁卧室的門,确認室友的狀态正常後,才放心在飯廳坐下吃飯。
隔壁卧室的室友,嘉壽,走了出來。
他伸了個懶腰,露出一截所有人都會為之神魂颠倒的腰肢,又揉了揉讓所有人萌得膽顫的蓬松亂發,然後用讓所有人幻肢一硬的性感聲音問竹覺:“驕驕,你中午吃什麼啊?”
竹覺從飯中擡頭,看向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設計的嘉壽,毫不動容:“飯。”
顯然,為嘉壽神魂颠倒的所有人中,不包括竹覺。
“什麼飯啊——”嘉壽湊到竹覺身邊,笑嘻嘻問:“怎麼不幫我帶一份?”
“我忘了。”竹覺撒謊了,他其實是故意不帶的,不僅是因為嘉壽食量非同一般,更因為他很早就發現,自己的室友有些奇怪的魔力。
每一個給嘉壽帶飯的人,都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無論物種。
就連那天,有隻青蛙叼了隻蟲子路過他們宿舍,在無意将蟲子放在嘉壽面前後,青蛙也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不僅每天叼蟲子來嘉壽面前打卡,還試圖逼迫嘉壽與它來一場青蛙變王子的戲碼。
最後還是竹覺忍無可忍,一掃把将青蛙掃進了蹲廁中,送它去下水道裡反思一下自己“過糞”的想法。
“忘了嗎?”
嘉壽聽到竹覺的話,也沒有太遺憾:“好吧,那我出去吃飯了。”
說完,嘉壽便穿着背心踢踏着人字拖出了門。
明明半點不修邊幅,牙齒沒刷眼角還有眼屎,可嘉壽舉手投足之間,還是那樣該死的勾人。
見嘉壽離開,竹覺松了口氣,正想扒完最後一口飯,卻被嘉壽殺了個回馬槍。
“要不要給你帶奶茶。”魅魔嘉壽從門口探出頭。
好,戰況升級。
竹覺瞬間沒了吃下最後一口飯的心情。
他放下碗筷,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給嘉壽帶飯的風險已經非常高了,讓嘉壽給自己帶奶茶?
是他不要清白了還是他不要清白了?他敢保證,隻要他現在答應那今晚他就得睡到嘉壽的床上去。
竹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沉着思考三秒,利落拒絕:“不用了。”
嘉壽歪頭:“為什麼?”
好,戰況再度升級。
竹覺腦中一瞬間出現無數理由。太飽了喝不下?不行嘉壽肯定會說可以晚些再喝;太貴了喝不起?更不行嘉壽肯定會說他來請;太甜了不愛喝?放屁呢冰箱裡一大堆甜品是誰買的。
不行,快想。
竹覺眼見嘉壽的嘴就要再度開啟,意識到他要說“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直接給你帶了”。
如果到了這地步,那局面就真的很難再挽回了。
眼看自己快要步入死局,竹覺心中的絕望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那個聽了就想讓竹覺丢掉聲帶的熟悉聲音,在門外突兀響起——
“竹覺這幾天不能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