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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黑川伊佐那坐在黑龍成員們團團圍住的正中央，而他面前正站着的是被“客戶”投訴的賺錢參謀——九井一。
“你說你能做到，我不會喜歡一個不信守承諾的家夥。可你似乎并沒有如實證明給我。對方明明要的不止是錢還有人。”
黑川伊佐那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可怖，但卻能引起人心底的寒徹。上位者的氣場通常不會表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伊佐那原本看起來要稚嫩于同齡人的臉所産生的壓迫感更是難以言喻的。
“事出有因……那個小鬼被認識的人擔保了下來。但我們還是把錢補上了。我想我可以将這件事後續談判好。”九井一有些慌亂的解釋着，他覺得這件事依然有回旋的餘地。黑龍怎麼會開始接觸這些與污穢色彩挂鈎的事，如今連他自己也搞不清了，可話又說回來，隻有接觸了這樣的秘密，才可能賺到更多的錢。這是他所明白的現實，某種意義上被椎名鶴發現這個秘密也是一種報應。
“認識的人？誰能舍得拿錢把那種不知輕重的小鬼擔保下來？更何況他打傷的還是我們組織裡的人。我想前後都該有個更妥帖的說法才行。”
伊佐那看起來顯然并不相信這個說辭，這樣的說辭在他的認知裡更像是可可對自己無能所表現的借口。少年院那些未曾呼吸自由的夥伴在等待着自己壯大組織，等大家都歸于平安後自己就可以帶領“黑龍”沖擊東京頂端，再者掃平關東、關西兩派暴走族……最後就能再将真一郎兄長的旗幟再次插在全國暴走族的頭頂。讓他們再次目睹黑龍的榮光。
可是計劃似乎總是在變。
“……椎名鶴。”
椎名氏這個名字似乎開始變成他要踏上這條道路的阻礙。黑川伊佐那的内心如是被蝴蝶掃過般浮起漣漪，而這漣漪越蕩越大，最後化作的是他閉上眼輕輕的歎息。
“若是碰見椎名氏做的話，果然會沒沒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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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如此坦蕩光明地接觸電子遊戲，當萬次郎興高采烈的将手柄塞進我手裡打算跟我比賽遊戲賽車，我緊張到大腦僵直，感覺短時間内一加一等于三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鶴妞看起來真的沒玩過呢……”萬次郎在一旁嘀嘀咕咕着。“秋天結束馬上就要到冬天了，明明升了六年級後不是應該見得新奇東西該更多嗎？”
“遊戲機這種東西在學校明明是禁止産品……！”我強硬地反駁，但并不會提自己甚至代老師收了一櫃子的違禁物就放在風紀室的抽屜裡。
“我說Mikey——不要總專挑着她不擅長的事讓鶴為難。”場地圭介一本正經雙手抱胸在沙發後對着萬次郎指指點點，萬次郎則擡起臉頰笑得無辜。“怎麼會，我明明隻是在為難堅仔~”
“喂、所以說到底跟我有什麼關系啊！”龍宮寺堅咬牙切齒側靠在沙發座旁，叼着今天我帶着上門的巧克力pocky嚼得十分起勁。萬次郎見狀頗為不屑地撇着嘴，揚起拳頭就要和對方一決死戰：“所以說那是鶴妞帶給我的零食！堅仔為什麼要先吃的這麼歡！”
“我說，她都沒有意見你在挑釁些什麼。”
龍宮寺堅一臉自己頗為有理的樣子惹得我隻得忍笑。“明明我是早就勸過你了，阿隆不是在煮泡面了嗎。現在吃這麼多零嘴是鬧哪樣。”
“……本來說好這周不是去我家的？”龍宮寺堅仗着升高優勢踮起腳來躲過萬次郎的襲擊，嘴翹得老高顯得更理直氣壯了。“他的邀請太突然了，下回不要在學期始這麼忙的時間跟我搶着邀請鶴。”
“哈、鬼知道你在意的是這種事啊——話說鶴妞都沒有拒絕，反倒堅仔你是在報複我嗎。”萬次郎咧開一嘴白牙進入了常見的耍小脾氣狀态中，我面無表情用小臂将要跳起來的對方壓制進沙發裡，揉了揉他的發頂。萬次郎在撫摸下總會變得異常好哄，他跌回沙發裡噘着嘴跟被雨打濕了的小貓一樣望着我、“鶴妞~這回我就不追究了，下回麻煩你直接請我吃雪頂芭菲吧。”
“要價真夠高的啊……不過如果我答應了你就願意把在牆角種蘑菇的那家夥放回來吃薯片嗎。”
我用大拇指往身後揮了揮，牆角裡的寸頭一虎正可憐巴巴面壁思過。雖然萬次郎早說過要教育對方一番，完全沒想到馴服的方式是将對方強硬地“拉”進家裡來然後任由對方自怨自艾，雖然有一半恐怕是害羞到不敢見我們所以恨不得假裝鴕鳥把自己的臉藏進地裡去。
“啊，因為我也是後來才聽說因為他的事鶴妞才陷入危險的談判中。姑且也想讓一虎認識到你對我們大家的重要性。”
“……算了吧，羽宮君沒有太大壞心眼這種事我是知道的。”我抱着前額苦惱笑笑。“倒不如說當時和我談判的家夥不知道服從于誰這個問題更讓我苦惱。”
“是鶴妞的熟人嗎？”
“不……”聽到這個疑問我不由遲疑住了。思來想去視線不由瞥到窗外那紛紛落下的銀杏葉，心中的困惑愈加膨脹。“他隻是買了我的一個面子。”
九井一。不應該正在和青宗參與黑龍的活動嗎。難道真一郎所創造的隊伍竟然淪落到要去那種地方換取威嚴的下場……？換句話來說。誰又是他們的現任老大呢？
“話說回來，我們玩完下把臨時再給圭介和羽宮君加賽一次怎麼樣？看起來是十分想嘗試的樣子呢？”我恢複笑容，滿臉義正言辭狀引誘着萬次郎松口。想要猜破萬次郎的小心思并不難，倒不如說比起阿堅平日裡的可靠，萬次郎在我所認為的關鍵時刻并沒有掉過鍊子。果然，萬次郎抖了抖眉毛，揚聲招呼着：“那麼一虎——鶴妞都不會怪你，你在那裡躲着有什麼意義呢。還不過來吃薯片。”
“别吃太多零嘴！！！我可是把Mikey哥哥留給我們的八包泡面全煮了，結果阿帕今天根本來不了，你們要是吃不完收拾起來很麻煩的！”
從廚房裡傳來三谷隆溫和卻帶着幾絲強調意味的聲音，我掃視在客廳的男孩們不由無奈地搖搖頭：“希望你們都能比阿帕更大胃王……”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齊聲回複震得我的耳朵進入半聾狀态，搬家去新宅的帕親估計會打不少噴嚏。我連忙逃避般拿起手柄準備應付和萬次郎的賽局。姑且已是對手柄并不陌生的狀态中……在卡帶遊戲方面我以提前預習過的優勢，在遊戲裡打了個萬次郎措手不及。雖然大腦僵硬，但并不妨礙自己不失優雅地拿下勝利。
“所以為什麼鶴妞第一次會玩的這麼順、啊？？這是作弊吧？！？再來、再來一次！”在遊戲比賽結束時，客廳裡頓時傳出萬次郎的慘叫聲。我撓撓頭有些無可奈何：“……我可沒說自己是第一次摸手柄吧。”
“不不不你前面明明提到過？”萬次郎瞪大眼睛氣鼓鼓望着我，眼睛裡委屈地不行。我挪開視線忍不住尬笑一番：“……啊哈哈，那個，那個啊。”
“她性格過于認真，所以早就請我帶她去電玩廳了。”
龍宮寺堅在一旁毫不猶豫冷靜揭穿我的預習場所，我本能地雙掌合十求饒。“對不起嘛這隻是一個情報差……因為萬次郎當時下戰書後我本能就想‘迎戰’了，所以你說完之後就有拜托阿堅教我，我想你肯定會說到做到，估計着就是輕敵一些。就是沒想到你是開學的假期時才有空叫我們來玩……唔唔、我也擔着風紀部的責任所以開學後很久沒碰過這東西了！”
“所以……你兩就單獨去遊戲廳約會了？”
羽宮一虎不說話尚可，一說話就是語驚四座。誰知道他怎麼會比看着早熟這麼多。三張臉湊在我面前怕是要把我盯出個窟窿，哪敢講真心話說多虧萬次郎才能跟阿堅有着普通日常裡的新話題：“沒，沒有啊！這種比賽不是需要搭檔配合協力才能赢下勝利嗎……所以求助搭檔幫忙是應該的……”
“更何況我跟鶴相識就要六年了。”龍宮寺堅雙手抱胸在旁邊激情“補刀”道。“論搭檔默契這種事你想比過我們兩還是差遠了。”
“哈？！”萬次郎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我和圭介可是沒上小學就認識了！”
“我說Mikey、别在這個時候突然叫我名字，真的會起一身雞皮疙瘩！你小子明明以前最愛逃課還在道館對我愛答不理的！”場地看起來十分氣急敗壞。“再說你這家夥不是遇見Draken之後常常一嘴一個Draken好厲害嗎！”
萬次郎聞言迅速瞪眼回擊道：“别說我了，明明是你先跟一虎做朋友玩的那麼親密！多虧我在此後遇到了Draken，怎麼，不行嗎？”
救命啊，這是什麼大型吃醋現場。雖然逃掉了有關我與阿堅的話題是很好，但看這場面下去已經複雜到理不清直接爆發掉的關系了。我連忙伸手阻攔：“别吵了，大家都是兄弟……”
“誰跟這種家夥是兄弟了！”
腦海裡突然湧現出場地事實上比萬次郎還要小的事實，在刹那間我對真一郎從小就得教育身後這兩個跟屁蟲的尊重感提高了。太陽穴緊繃亂跳，我隻得繼續開解這場“甜蜜的負擔”：“總之這不是很好嗎，大家都能夠成為朋友的局面可遇不可求……”
“所以你必須和一虎給我也來玩一場賽車！鶴妞，你選誰站你們team！”
“……我可不敢跟你搶圭介，一虎，到我們隊裡來吧。”
“诶？我嗎？”一虎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我，我的本能在告訴自己。對方這種不易透漏自己想法的笨蛋總會自己走入自己思維的死穴。我順手一把将對方拉了過來貼着耳朵說起悄悄話：“我說這種事應該不會難到你吧？而且，比起什麼糟糕又高高在上的氛圍，今天你不是有親自體會到嗎？每個人都看起來很強，但每個人卻是非常需要互相依靠的夥伴。他們和我們這個詞的轉變是在于你的想法，羽宮君，我既然選擇不生你的氣，就可以相信你可以為阿堅與我帶來勝利。”
“……我知道了。”羽宮一虎聽罷，露出了羞澀的會心一笑。“那就交給我吧。
趁着場地圭介和羽宮一虎在沙發上比賽的間隙，龍宮寺堅走了過來用低沉的音色詢問我：“你跟一虎說了什麼？”
“說了……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還有這種小遊戲估計難不倒以前經常在遊戲廳消磨時光的羽宮君。”我對上他的眼神聳了聳肩。“你不是講了嗎，我們是最默契的搭檔。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條規律在有可能讓我搭檔受傷的這種事上可不通用……”
“哈，沒想到你在Mikey這裡還這麼袒護我啊。不用太過擔心，在他的影響下我也是有每天都在鍛煉增進自己的。”龍宮寺堅輕笑了起來。“Mikey他其實也很好懂。”
“該怎麼描述呢……阿堅？有的時候我總在想，有你在真的太棒了。至少我可以不用一個人面對三個笨蛋或是比笨蛋更難搞定的事。幸好啊，幸好我們都可以成為朋友。”
“你的想法……真的是這樣嗎。不會覺得，我的出現擋住了你和别人的相處什麼的？”
我看不清他垂眸的神色，但我能嗅出言外之音。與其說場地和萬次郎是互相吃醋的笨蛋，或許我兩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表達着彼此對彼此的可貴性。
“阿堅是阿堅，我是我。在與我們兩個人分别做朋友的時候，他們看重的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兩個串接的對象。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我隻是在想，如果每個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世界是多麼美好不是嗎。啊，話說電視屏幕上一虎超過了圭介诶……”
在萬次郎的哀嚎聲中，即便龍宮寺堅被電玩天才三谷隆高出了不少比分，我和一虎還是憑借微弱優勢将比分搬了回來取得了小組勝利。在場面一度陷入混亂狀态之始，阿隆時機完美地出現在客廳，用筷子敲了敲端在手裡的碗：“我說，别糾結那些了，吃飯了！不趁熱吃面會軟掉的！”
三分鐘後，客廳裡此起彼伏響徹地隻有“我開動啦！”的聲音。
阿隆做飯技術果然一絕。像我這種胡亂用食材将自己肚子塞飽的家夥是沒辦法和心疼兩個妹妹從小就肩負着哥哥責任的三谷隆比較的。消滅整整一鍋的面條比我們想象地容易多了。唯獨不算太好的下場是我們都撐過頭了。很快，每個人的肚子都變得圓鼓鼓了起來。
“去消消食吧！”萬次郎最終提議出門。這個提議不是什麼壞事我也沒想着拒絕。誰能想到的是男孩們和我理解的語意完全不一樣。
“去哪裡過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