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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本木風雪正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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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灰谷兄弟直接用電話聯系是不可能的事,我與他們彼此有所牽扯,但全在他們離開少年院後斷了交流。我沒有去見他們最後一面,他們也沒有邀請我向他們送上象征清白的賀禮。不過說起來,他們一直認為複仇的自身是清白的吧。以至于這點上他們并不需要任何人擔心。

和半間修二商量一番後,我們感覺事不宜遲,應該盡快準備處理。比起去明司家聯絡那些小輩,不如親自去六本木打聽一下消息。打甜品店出來後我與半間修二就立刻坐上了電車。天空變得有些霧蒙蒙的,我在心底暗暗想着或許人應該每天都看一次天氣預報。

在我望着電車外發呆的時間,我察覺到了一隻細長且骨骼分明的手纏上了我的指尖。他的手很冰涼,卻又能讓我感覺到冷靜。就像曾經——就像曾經我會站在他身前一樣。

“害怕嗎?”

半間修二的聲音慢悠悠從旁邊飄了過來,我微微偏過頭去看他,卻見他并沒有看我。

“不害怕是假的。”

“我可從沒想過小鶴會害怕,如果你害怕,不用進行這個賭約也沒問題。”

“……我想你度過了比我更多‘害怕也沒用’的日子,既然都跟你一起來了。那麼便不會再想逃跑這件事。”

“小鶴要跟我一起逃掉嗎?”

我将目光轉移向了窗外,電車裡的暖風鑽進了我們的脖頸裡。我想自己肯定是笑了,所以聲音才會由顫抖變得如此溫和。

“啊。逃跑之前也要把應盡之事完成才好吧。”

六本木還是老樣子,但去年來到這裡新修的大樓已經建成,人流量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多了起來。打探灰谷兄弟的消息實際上比想象中的容易,他們作為暴走族占據相當大的一塊地盤,而路上的不良似乎都曉得灰谷的酒吧在哪裡。

“他們的總部不是在什麼廢棄車場還是垃圾場真是太好了。我可沒心思穿着時髦的衣服去髒亂的地方。”因為依然一身正裝,我悠悠然打趣着。半間修二卻顯得十分警惕,抓着我的手在不良們靠近的時刻也絲毫不肯放開,像是在袒護什麼所有物一樣。這舉動讓我忍不住想調侃幾句:“他們的殺氣可沒有你的重,修二。”

“我可沒有信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你賠進去。”

站在灰谷家酒吧前,我對去年的記憶早已模糊,但看到老闆是那個手臂上有着大面積刺青的大叔。我确定了這是當初灰谷兄弟兩向我們提起那位“曾經在道上混過的舅舅。”

“您好。”掙脫開半間修二的手,我先行上前沖他禮貌地鞠躬示意。但老闆像是對我的出現完全不适應一般上下打量着我:“店還沒正式開門,這裡可不歡迎什麼初次接客的雛鳥。”

“……真是以貌取人?”我忍不住埋怨道。

大叔叼着煙卻顯得十分冷靜:“你不像做這種事的小姑娘,但是卻來到這裡。我想你肯定是有什麼特别的需求。”

“如果能偏離成人的思考方式就更好了。我是來找蘭君和龍膽的,老闆。”揉着太陽穴,我感覺自己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群涉及黑暗後人不再平凡的腦回路。

聞言,老闆眯起了眼睛。

“你是誰的女朋友?蘭的?我可沒聽說過他搞上了什麼女生。龍膽那小子平常看起來夠陰沉,應該也不讨女生喜歡來着。”

“喂,大叔,别鬧了。”半間修二聽不下去,他走上前插進了我們的談話。“她是那兩個家夥的朋友。”

“她是?那你呢?口氣不善的小鬼一般沒什麼好下場。”大叔丢掉沒吸完的煙卷将其踩滅。話雖如此,他還是半開門沖店内用洪亮的嗓音喊了起來。“蘭、龍膽,有姑娘找你們——”

“誰?告訴她我們這裡沒有任何她想得到半點好處。”灰谷蘭的聲音聽起來帶這種昏昏欲睡的疲倦感,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朗聲沖屋内喊道:“蘭君,帶着你的眼睛君老弟下來見見從澀谷奔波而來的朋友,會讓你感到這麼讨厭嗎?”

——傳來了大概是人類從沙發上掉落的聲音吧。

“诶?是椎名啊……舅舅,讓他們進來。”

龍膽比蘭的反應速度要更快些,我單手捂着頭被灰谷老闆請到了店内。酒吧還沒到營業的時間點,所以店内燈也沒有亮幾盞。昏暗卻沒有煙味的地方并不讓人感到讨厭,周邊的擺設和裝修都顯得非常美式。甚至還有一台看起來有點年頭的唱片機。

“你對這個感興趣?”兄弟兩的舅舅緊抱雙臂站在前方。“打個賭小姑娘,你不會想知道他們兩真正的樣子。”

“這個賭太快了。”我昂首沖對方回以微笑。“要知道我們已經見了多次面,我甚至聽過他們歌唱。”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鶴小姐。”

店裡并不冷,從内室出現的灰谷蘭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他的頭發甚至恢複了長發,乍看完全看不出他曾經在少年院待過一段時間。灰谷龍膽緊随其後現身,他推了推眼鏡看了我一眼,緊接着毫不猶豫吐槽了他的親兄長:“不會吧,你見椎名還正式到把假發也戴上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裡面頭發剃成寸頭了。”

“喂!你不也是把居家服換成衛衣了嗎!”

“好了好了,不要在外面第一次重逢就給我表演兄弟漫才,多謝你兩。”我攤開手示意他兩冷靜,而他們的舅舅則饒有興緻的看着我們幾個在一起鬥嘴。

“如果不是你身後還跟着一個男孩,我以為你已經将這兄弟兩吃的死死了——沒有看到因為腳踏幾條船而産生的糾紛戲碼還真不常見。”

“…………蘭,龍膽,你們是跟舅舅學的毒舌嗎?”

兄弟兩聳了聳肩沒否定我說的話,花臂大叔則在此時顯得懂分寸許多。将臉挪向了酒吧後台。

“要喝什麼?朝日啤酒?”

“你們不會在家裡直接把酒當做精神食糧吧…………”我坐在吧台椅上按壓着自己發脹的太陽穴。

“讓你失望了。”灰谷蘭坐到了我的身邊,而龍膽一如既往貼着他哥坐在最邊的位置接話道。“我們當做普通口糧。”

“好吧,我知道我自己問這個問題很白癡。但是請給我普通的飲料……白水都行。”我放棄了抵抗高舉雙手。

“老闆是不會允許我們灌醉女人的。”灰谷蘭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很快他的眼神又轉向半間修二。那種帶有侵略感的敵意顯露無疑。“但沒說我們不能灌醉男人。”

“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你想跟我比酒量?”半間修二毫不示弱回以對抗性的笑容。“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你非想要嘗到失敗的滋味我是不會拒絕的。”

“好了,暫停争論。我們來這裡是幹正事,可不是讓你們二位給我表演久别重逢的酒後鬥毆。”我認命般歎了口氣擋在了二人中間。“叔叔,希望您可以為未成年着想給我們全都倒果汁。十分感謝。”

“進我這裡的未成年數不勝數,但聽到這種要求……卻還是第一次。”老闆嗤笑一聲但手仍選擇了包裝上印着“100%橙汁”的飲料盒。“那我用調雞尾酒的東西給你們倒一杯。”

“是,拜托了,請不要一點酒精。畢竟接下來我想說的話事關人命。”

“……我想,既然鶴小姐都這麼說了。你最好盡可能長話短說直擊主題。”灰谷蘭的臉色頓時認真。

在我大緻的講解問題因緣來由後,半間修二則作以補充:“我們想知道這邊有沒有可能藏着斑目組秘密的地方。”

“……你覺得我們會背叛獅音那小子?”蘭的眼神犀利了起來。但很顯然,這招恐吓對了解内情的我完全沒用。

“這不叫背叛。非說的話,他老爹反而背叛了他的信任和愛将自己兒子當做替罪羊了不是嗎。他進去後,難道六本木周邊嗑藥的年輕人有減少嗎?斑目獅音隻不過到現在都沒明白他是他老爹的棋子而已。”

灰谷兄弟兩人陷入了沉默,繼而他們互相對視,默契到在同時點了點頭。龍膽面向我,率先開口:“我們接下狂極的地盤不算久,所以很多内情也并不熟悉。但其實他們主要的業務不是送藥……”

“是偷渡。”這場對話本身就沒有任何避諱,灰谷的舅舅則在我們身旁做出了果絕且最有經驗的判斷。“他們在歌舞伎町當皮條客,到了港區這裡捉一些沒有身份沒有去處,語言也不太通的異國女人,介紹她們去的地方都不是站着做生意的地方。”

……這比我想象中的更難以觸及,我的目光與半間修二的目光撞上,他的神情中似乎混雜着擔憂,但我還是搖了搖頭,強硬地追問了下去。

“您怎麼知道?”

“在這片混得人都知道。小姑娘。你的那個什麼前輩,又或是哥哥的家夥——是他惹錯了人。至于那個沒頭腦的記者,他根本不知道這比他想象中的水更深,所以被盯上是必然的。”大叔的語氣穩重而殘忍,就像是在說什麼家常便飯後的八卦一樣。他話中描繪的可能性使我不寒而栗。

“那警察呢?”

“嘿。警察?警察才不管。他們有足夠的勢力,有人撐腰。小姑娘,這個世界比你想的殘酷的多,每天都在有人失蹤沒命。你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好嗎?”

這可真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條件。隻要我現在站起身,鞠躬,回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回到學校去追求每天的平凡讀書生活、等待着那些成年人們将這個世界努力變得稍微好一點、随後隻要坐在那個我偷偷喜歡着的少年摩托後座、我想我的未來一定會,一定會……

“但是我已經來到這裡了,先生。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竭我所能。”

我想我恐怕永遠不能忘懷這個時刻,這個時刻将會奠定我愚蠢的未來。本該受父母所命絕不接觸的世界在我的面前敞開了大門,但為了我一時的義氣,我有可能拖累身邊所有的人。

“灰谷誠。”

原本闆着臉的老闆忽然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笑起來,他沖我伸出手,我本能地回握住。他笑的很是得意:“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他們兄弟兩提到過你一次。我替櫻感謝你。”

“櫻……?”我十分疑惑歪着頭。

“那是我們母親的名字。”

“喔,我妹妹。我從港區金盆洗手是為了養這兩個小禍害,但我深知他們的媽媽絕不會因為自己走入了歧路就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殺人。你的出現阻止了事态變得更糟,我應該幫你這個忙。”

“請等一下。”半間修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然站起。“他們做偷渡的公司是不是在東京灣春見碼頭搞海外運輸的……?”

“嘿,小鬼。我覺得遠道而來的你不該知道這種事。但你為什麼了解的這麼清楚?”

“……因為那是我父親曾經工作的地方。”

他的聲音裡融合着顫抖與苦澀的情緒,那種微妙的鋒芒刺在我本不算清醒的頭腦裡。隐隐約約窺見迷霧後的真相似乎并不能讓人感受到愉悅。有時候人就是靠着殘存的希望在過日子也說不定。

“他那個時候,時常在嘀咕什麼集裝箱。我還小,印象并不清楚。但他死前說過,他會帶着秘密死去。這樣,我就不必再背負任何罪責。他會背負着秘密死去的原因……”

“或許就是因為他目睹了人口買賣的現場也說不定。”

我将這個近乎讓人呼吸一頓的推測指了出來。

“當年不是斑目獅音派我們找你的。當年是那些大人拼了命想要抓到你,控制你。斑目獅音也是棋子的一部分,他甚至受命令讓歌舞伎町的小孩們都要掘地三尺找到你。某種意義上其實是把你當做了人質吧。欠錢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因為實際上他們把概率抓在自己的手上,就像要把你的母親也抓在一個地方牢牢看管着。所以你的老爹給你的交代恐怕是……”

【“躲起來,修二。躲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不要相信任何來跟你搭話的人。不要被找到。絕對不要被找到!爸爸要進監獄了。警察他們并不能全權保護我們,爸爸已經犯下了不被饒恕的罪行。但……隻要活着,我們就一定會再見。”】

在那一刹那,半間修二呆滞住了。那種不該出現他眼睛中名為淚珠的存在,像豌豆一樣大的晶瑩滾落下來。我慌張地咽了咽口水,手忙腳亂低語着“抱歉,抱歉”。但他搖了搖頭,邊笑邊流淚的樣子卻讓場面顯得更狼狽了。

“不是小鶴的錯——是我太蠢了才會被利用成人質啊。”

真沒辦法。

我伸手一把将瘦弱的家夥攬在自己的懷裡,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與發頂。他依然很瘦,單薄的身軀纏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我知道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抽過煙,便也裝作什麼也嗅不到。這孩子,好像比我更加沒有學過撒嬌。他僵硬,别扭,難以窺見真心,卻在即便被當做“死神及小醜”的時候也選擇忍一口氣活了下來。

“是我的錯,抱歉,不該讓你想起這件事。别哭了。”

灰谷兄弟在我面前滿是無辜聳了聳肩膀,我瞪了為首的灰谷大哥一眼,他相當識時務的為我遞來餐巾紙。像哄小孩一樣,我幫半間修二擦幹淨了眼淚,繼而又摸了摸他的發尾,他像隻偷腥的貓在我的懷中平穩了哽咽,再昂首又是一張神情依舊的臉龐。

“我想,誠叔叔。”我扭過頭在他沒将阻止我的話語說出來前,确定了我的想法。“已經不止救人這件事了,我一定要看到他們進去喝茶。”

“不用道上的方法解決道上的人會有一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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