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東卍]夏日盡頭的你我(東京複仇者丨重生之道) > 第66章 暗流如潮淹沒世人

第66章 暗流如潮淹沒世人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

那個深夜天氣很糟,稀咲鐵太的視線似乎被狂風細雪混雜的不清不楚。母親依然在她的會客室裡忙碌,他一個人則縮在會客室後的小房間裡抱着羽絨服睡得迷迷糊糊。

門外的嘈雜聲逐漸變大,争論與謾罵的聲音傳了進來,自然而然就擾亂了稀咲的腦袋。稀咲鐵太揉了揉惺忪睡眼,光着腳悄悄走到門背後。他不敢将門徹底敞開,隻得推開縫隙,悄咪咪望過去。門外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正焦躁地繞着茶幾走來走去,就聽他張牙舞爪說道:“我損失了五個集裝箱!五個!稀咲女士,你應該明白這是一筆多大的損失——現在條子們還查封了我的港口!我可是按時給你們交過合作費的。”

“我會補償的,斑目組長。别這麼緊張。你的本家明明在新宿。”母親背對着稀咲鐵太的方向坐着,從側面的視線看,稀咲隻能看見她在玩弄手上爸爸送給她的扳指。“你不會連新宿的人都看管不好吧?”

“……”被稱為斑目的男人陷入了詭異沉默,随後像霜打茄子一樣忽然頹廢地坐在了沙發上。

“人被放跑了……”

“什麼?!”

母親的聲音頓時擡高了八度,稀咲本能地有些感到膽怯,那是他常見母親發怒時的狀态。拿不到滿分的卷子也好,得不到第一的獎狀也好。母親在工作時不會這樣,在電視上也不會這樣,但在家裡總會如此。

“是啊。被人救走了。是混混集團,巴西裔的雜種們聚一起幹得。”

“那豈不是你辦事不力的象征?斑目先生。”母親聞言忽然冷笑起來。“我請你來查是因為相信你的實力,賬本這種東西落在記者的手裡隻會有更壞的結局。我們誰都會玩完。你上回說的那個抓住把柄的賭徒呢?他的嘴撬開了嗎?”

“線索是掉出來了,但是人現在沒有立刻逮到。”男人緊皺眉頭兩手重重拍在母親的辦公桌上。“你這個婆娘記清楚了,我們是坐在一條船上的盟友。如果斑目組翻船,你也别想獨活。無論是港區還是新宿的支持率,就算你是議員,我們也會拉你下水。”

“啊。”稀咲鐵太看到母親一隻手已經在桌下緊緊攥成了拳頭,但母親的聲線很快就恢複了平穩。那疏離,和藹,公事公辦的聲線再次變作工作時母親的代言。“我可真感到害怕。所以……希望你們盡快能将那記者找出來,然後讓他這輩子都張不了嘴。”

“哼!那是當然!”

男人揮袖離去,母親卻在台燈的照射下一動不動。稀咲鐵太感到擔憂,他剛想要探出身去,霎時,母親猛地站起身來,近乎癫狂般砸碎了擺在辦公桌上放着金魚的玻璃魚缸。

玻璃碎片、水漬、在地上翻着肚皮垂死掙紮蠕動着的金魚,母親忽然發出相當低沉而陰郁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覺得能算計我!能威脅我!是時候,是時候該抛棄這麼猖狂的家夥了……”

稀咲鐵太被母親的樣子吓得癱坐在地,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在顫抖。聽到動靜的母親猛然回身,那帶着敵意的眸子定格在藏在門後稀咲鐵太的身上。繼而,她又笑了:“鐵太,鐵太。我的好寶貝。你要記得,為了達成高遠的理想。用盡全部手段怎麼做都可以。”

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很刺鼻,即便是入夜後也沒有因為白日裡的活動而消散太多。媽媽,你究竟在出門前噴了多少香水?稀咲鐵太想問她,卻又問不出口。他覺得自己上牙和下牙打顫,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用盡全部手段……?”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鐵太。你的目标就是成為金字塔的中頂尖的那批人。用盡全部手段,媽媽都會讓你走上頂端。”

稀咲鐵太記憶的最後是金魚的眼睛,無光無神,嘴巴也不再張合,隻是在地上翻着肚皮。那條他從兒童樂園釣來的金魚,最後得到母親的注視,是将它丢進垃圾桶的塑料袋裡。金魚的眼睛依然直直注視着稀咲鐵太,似乎在傾訴自己這一生毫無自由可言。

彼此的下場都是葬送在垃圾桶裡嗎?稀咲鐵太緊咬了唇。

==

事情發展相當順利,報警後沒過多久,父親的警車先行趕到了現場。警笛聲驅逐了原先集裝箱附近所有能跑能動的人。我則因不該插手公務而被晾曬在了一旁便利店啃了半個小時關東煮,小日向跟着阿姨打車來接我去她家吃飯。

“真是危險呢,來的路上說周邊各地突然有起火的迹象導緻堵車了。說是出現幫派械鬥。你爸爸就說先去我們家裡吃好了,如果沒什麼問題了,你再回家去。”

手機短消息寫有“over”的信息一條一條增多,我便放下心來跟着她們離開了現場。後續沒有任何人給我打電話某種程度上意味着計劃順利進行,我則無需過多聲張。為了避免留有查閱的證據,一切計劃都是由我口頭闡述。非要推斷是各方共謀也沒有具體的聯絡人,大大降低了被成年人□□矚目的危險性。

第一日時,我心有餘悸,第二日時,我便沉穩了呼吸。父親晚歸吃飯時偶爾會講起案子有了起始開頭,當時該片區的同僚反應速度卻比一般所裡的人慢得多這一現象。同時從集裝箱裡逃出得似乎不隻有黑戶,還有遭受欺詐而來的菲律賓女人等等,她們會踏上“非法按摩”的賊船,因而受到了人生自由的控制。

“那種事不就是指代新宿嗎?”母親對此不以為意。“長久以來這個國家有關風俗的問題都被我們淡化了。”

“這不一樣……這是強迫。她們原本可以有更多謀生手段,但強迫她們隻用這一條。因為沒有證明語言又不通,遭受到強行迫害後很容易就會順着脅迫他們的人道路走。她們能夠珍惜的無非就是生命,而我們的出現至少能還她們自由。”父親長歎一口氣。“幕後主使很明顯是新宿的人,但最重要的是要抓住證據。”

證據。

僅僅是憑救人也不能直接抓住對方的犯案的證據!這是多麼恐怖而令人難過的事實。餐桌中央壽喜鍋翻來覆去的滾動着,在某個時刻我卻覺得沸騰的氣泡仿佛能燙傷對這個世界依然幻想過分簡單的自己。

寒假剛剛結束不久,我們本已回歸了平靜的學校日常。曾經一起行事的“共謀者們”各自分散在東京都不同區域,仿佛東京灣港口失火事件從來沒有發生過。武臣回家後并沒有聯絡過我,大概他知道真一郎總會向我提起他的近況。據說他滾回家後被明司家的父親追着打了一條商店街,鬧得他家住宅旁邊的水果店老闆都知道這小子丢下自己的弟弟妹妹的原因是被“黑吃黑”的人逮了。

“似乎是因為丢人的不行所以天天在嚷嚷要離家出走。”

真一郎補充到,言談間充滿苦笑。

“是嗎,那真一郎記得勸勸他。做什麼說什麼都要動腦子後再行事。”

明司武臣早就不是那種年輕到需要被成年人收拾爛攤子的年紀,但他似乎總是缺個心眼。這個心眼還容易缺在最容易掉鍊子的地方,缺了一處仿佛就讓這個家夥的人生如洩洪般崩壞。可他是我的前輩,我又怎麼好意思以未經世事隻是局外人的口吻來直截了當将他的缺點指出來?沒有辦法,我隻好給他的兄弟旁敲側擊:“總感覺他很容易熱血過頭……隻是靠熱血也不能活到最後。”

“就喜歡聽小鶴這麼冷靜的用成熟過頭的口吻講話。阿若跟弁三都想被你這套說辭再教育一頓了。”

人活在世,每個人都會相當注重自己的“面子”。繼而總是忘記表内才是相輔相成,最後忘記内省,隻關注外因,将一切現實發展的因果全推卸到自己以外的事物上去。仿佛隻要不承擔責任,責任的重量就壓不到自己身上一般。我想武臣大概也是這種笨蛋中的一員吧。

越來越臨近畢業,父母一想到私立中還有獨特的招生考試,便給我報名了課後就得加強訓練的私塾。龍宮寺謙本來想讓阿堅也學我上私塾,但我始終覺得這不符合他的性子而建議謙叔不要讓阿堅“自讨苦吃”。比起在學業上下功夫,成為運動特長生某種意義上也是他們“頭腦簡單”的一條能夠吃苦的道路。

“但是阿堅沒有什麼想要打進甲子園的夢想诶……”龍宮寺謙似乎對未來的設想充滿單一。我生怕對方下一句就說“我家店準備當做祖傳生意留給阿堅”,揉着太陽穴寬慰道:“體特生又不一定目标隻有甲子園,用籃球打進NBA也是一種成功,再者說,校足聯這樣的比賽已經舉行了八十屆。體育發展對于日本的國民身體素質也非常重要。”

因為我與謙叔的對話,龍宮寺堅得以繼續在籃球社團擔任社長一職。我們在最後一學期将各自從各自的崗位上謝幕,去往注定不同的中學繼續我們的人生。這是我極早就意識到必然發生的事,如今臨近發生,我又因與龍宮寺堅的羁絆增多而少了很多不安。

“……我有點害怕。”

課間休息時,我開始将心思分給私塾的補習題。天不怕地不怕的龍宮寺堅頂着那條黑龍紋身,坐在我用鋼筆杆戳着我的胳膊暗搓搓說起悄悄話。我有些難以置信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你在開什麼玩笑”。龍宮寺堅到了青春期,傳統的叛逆化作臉上面無表情的老沉。再搭配他紮着風格不羁的小辮,跟他口中偷偷說着的“害怕”完全不搭。

“如果鶴以後認識了别人假裝不認識我是誰了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廢話。”我擡手就用拇指厚的練習冊砸向他的前額,他到也不躲,隻是那雙細眸裡含着委屈,眼巴巴望我,活像被主人丢棄在外流浪了半年的流浪狗。我歎口氣情不自禁放軟語調,用手揉了揉他的頭:“你不是學會騎摩托了嗎?很快的吧。我們……還可以一起上下學。你可以繞道來看我。”

“對噢!那,你繼續加油做題!”龍宮寺堅聞言,滿臉寫着“原來還可以這樣”。給我加油的聲響也變得中氣十足,不再像講話初時低聲下氣。我沒忍住翻了白眼。看得出他确實緊張這個問題,不然反應也不會變得這麼慢……算了,這家夥本身也是個很容易受騙的體質。

本以為生活就會如此平穩發展下去,意外卻接連而來。将近一個月後,普通上學日的傍晚,剛從私塾做完題準備回家的我接到了始料未及的電話——

“千冬?怎麼突然打電話找我?”

電話那頭傳來呼嘯而過極強的風聲,根本聽不見任何熟悉的回音。我擔心地再次重複問道:“千冬?Hello?”

“鶴姐……”

少年極重的哭腔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心下一沉,語氣不由自主急促:“沒事,是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嗚,我爸爸……被車撞了。警察剛打電話說,人在急救室,我們在往醫院趕。媽媽說,想問問你……能不能讓你的父親幫忙……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心中一驚,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地址發來,我馬上到。”

好就好在私塾離學校不遠,收到地址的我方才發覺這是龍宮寺堅上次住過的醫院。稍稍思索後我便打電話将此事告知他前因後果。龍宮寺堅聽後相當爽快地答應将我捎過去。比起四輪小轎車,他的兩輪機車風馳電掣不出十分鐘就出現在我面前。龍宮寺堅将早就給我戴過多次的摩托車帽丢到我手中,我則熟練的三下五除二戴好,攬住他的腰一跨就搭上了順風車。

“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

“嗯——我也沒想到!”夜色淩冽,暗黃色的路燈卻随之變得有些迷人眼,春風仍舊寒峻,我下意識将身體更貼緊他的後背些。

“等下紅綠燈停下來時你就把我外套穿上吧——”龍宮寺堅全神貫注駕駛着摩托向我喊話。“你感冒不就沒辦法來上課了、我最近隻有在學校能見到你,可不想連這種機會都被剝奪。”

“阿堅的想法真奇怪——”我暢快地笑出聲,也沒想駁他的好意。在紅燈前男孩一腳刹車停下,随後張開雙臂示意我自己将外衣從他的身上抽離。我的指尖跳過他的肩膀手臂随後就将那黑白格的薄羊毛風衣脫了下來,靠近對方的脊背我嘗試讓羊絨的觸感溫暖着我們兩個人。“但這個時期我們最好都隻為别人進醫院。”

在阿堅的幫助下我火速抵達了目标地點,待到急診室門前他卻變得有些猶豫:“我就在醫院外等你,沒關系。你快去做你該做的事。”雖然會感到愧疚,但此刻我能做的隻有趕快見到千冬詢問情況。我沖他點了點頭便飛奔進了急救中心。

門口沒有停任何救護車,但大廳裡熟悉的身影還是立刻闖入我的眼簾。千冬正呆呆坐在長椅上掉眼淚,而原本溫柔賢惠的阿姨此刻滿臉都挂着崩潰與不安,正被兩名警察圍着試圖安撫情緒。

我想要呼喚他們卻又擔心打擾到别的病人,終是什麼也沒開口幾步跑去直接握住了千冬冰涼的手。他那失去焦距的目光終于有了方向的轉動,我明白他知道我來了。便一把将他抱進自己懷中。

“你不是一個人,千冬。”

雖然這聽起來是輕飄飄的安慰,但眼前的一幕讓我回想起與九井一初遇時的情景。生死并非我所能涉及的事,但激勵他人繼續向前仿佛是我所肩負的使命。平日裡在漫畫堆裡與我嬉笑打鬧的男孩陷入讓人不安的沉默裡,隻有他抖動的肩膀證明着他仍在呼吸。

我還記得,他曾經多麼以他那做記者的父親引以為豪。松野家的氛圍正是這樣,普通但不平淡,卻又凸顯着相當熱烈的英雄主義。英雄不一定非要“名垂青史”,能被記載在史書的人本就是另一種幸運兒。無名的人也能夠在生活中成就“美好”的一部分。而即便無名氏也應該為創造他人的美好世界而負責,大概,松野清張身體力行的便是這種事。

“诶?是小姐你啊。”一高一矮兩位片警竟是熟臉,恰好是上次龍宮寺堅入院時接到報案跟我通話的警察先生。廣尾交番的負責人還是他們兩位讓我心中添了幾分安穩,卻見其中小個子的警察說話時仍舊保持心不在焉的神色。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