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顧司令到現在才肯說明自己的立場，這難道不是心虛的表現嗎？”

“墨守成規的道路必然走不通，我們需要對人民負責，如若過早說出隻恐未來大廈将傾。”

熱鬧過後終會回歸寂寥，顧渙禛獨自站在石闆路上，林暮珩是一路小跑過來的，他現在和顧渙禛一樣将部分頭發順上去，露出自己的一些額頭。

“今天是什麼重大日子？”顧渙禛問道。

“不是你說要去見叔叔阿姨……”

“嗯”

林暮珩知道顧渙禛的父母葬在哪裡，那個時候顧渙禛向在場的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弱小的他什麼都做不到。

那些人很過分，按林暮珩的理解來說就是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最後的最後，顧渙禛隻是悄悄地立了一個小土堆，這一立是一輩子，大戰來襲時被夷為平地。

“你沒有想過要換一個地方嗎？”林暮珩跟着顧渙禛走。

“至少把名字……那個時候你為了不被發現連名字……但現在……”林暮珩給出建議。

顧渙禛搖頭，“那年戰争毀掉了很多東西……”

林暮珩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了，“不會的，隻要我們活着，這件事就不會重現！”他用手錘自己的心髒信誓旦旦。

顧渙禛倒是笑着：“我知道的。”

秋風吹來，掀起衣服的下擺，賦予落葉新的生機，秋天的天空沒有夏天的那麼刺眼，完全在閑暇之時欣賞自然的鬼斧神工。

土堆比林暮珩想象得更加簡陋，他蹲下來輕輕抹去木闆上的灰塵。

“我需要說些什麼。”林暮珩問在一旁同樣姿勢的顧渙禛，隻不過他的眼神更加哀傷。

“說說家事。”

“家事……”林暮珩想着，迅速拉住顧渙禛的手，并且馬上扣住他的手掌。

“我叫林暮珩，我是他對象！”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他好過分，剛剛開始就一直針對我！天天讓我給他打飯，你們說……這是不是仗着……唔！”

林暮珩的嘴巴被捂住，任憑如何掙紮都掙脫不了顧渙禛赤裸裸的威脅！

後來他又停止了自己跳脫的雙手雙腳，顧渙禛感覺到力道小了，垂眸看向他。

林暮珩隻是伸手示意他向前看。

顧渙禛瞳仁震動，一隻麻雀叼着樹枝飛過來，正準備飛過二人，嘴裡的樹枝卻掉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顧渙禛膝前。

“好香，是桂花”

風帶着味道撲進林暮珩的嗅覺。

“你說是叔叔阿姨帶過來的，顧渙禛……”

林暮珩回眸，顧渙禛已經傻了，他接過那一根樹枝以後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前方。

顧渙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林暮珩很多年前說的話。

——“我很喜歡桂花……我總是在桂花開的時候立下宏圖壯志。”

“小珩”顧渙禛的聲音莫名地開始顫抖“他們一直都在看。”

林暮珩早就和他心意相通，于是他用力地用雙手去握住顧渙禛拿着樹枝的那一隻手。

“所以啊，顧渙禛，用力奔跑吧。”

微風再起，桂花萦繞在林暮珩和顧渙禛的整個口腔。

風吹不進外交會，這裡已經人滿為患，陳炳青和他人的周旋仍在繼續。

“思想不同，北省是不是想獨立？”

問了這麼久的問題，終于有一個問到陳炳青心坎裡去了，他一改剛剛的太極樣式，對其直抒胸臆，生怕有人不理解。

他先是冷笑一下，然後将講台的話筒靠近自我“這個問題幾乎每一次招待會都有人問，我也每一次都回答着千篇一律的答案，但這一次你們問得似乎更加過分……”

“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分裂國家的想法，我們每個省都有和國家交流的權利，北省并未逾矩，每一次都會有人問，這難道不是在挑撥關系嗎？”

“我們不會幹分裂的事，同時如果國家有任何一個省敢分裂，那就是與北省為敵，我們會采取一定的軍事行動，國家如若摻和，亦是如此。”

這次招待會的最終目的已經達成，陳炳青默默收工，剩餘的人他便交給了自己的徒弟練手，他喝完最後一口茶後，拍拍長衫下擺便離開了。

但凡是一個正常的國家都不會去惹一個武器實力比自己厲害不少的地方，有點腦子的領導者都能看出顧渙禛是想統一，更何況這個已經經曆了很多年的危機已經讓一些國家對恢複了生産力的北省産生了依賴。

夜晚，林暮珩靠着床頭，往外瞧着夜空。

“你不是睡了嗎？”

顧渙禛剛剛忙完回來，他走之前明明記得林暮珩已經睡下了。

“我剛剛做夢，夢見爸爸媽媽要我加油，好真實。”林暮珩遣倦地笑着，眉眼又多了幾分柔和。

顧渙禛以為林暮珩會像以前一樣思鄉，于是開始想如何去安慰。

“所以，我要更加加油了。”

林暮珩燃起來的是鬥志。

顧渙禛笑了，輕輕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他知道他成長了。

不對，他一直都很強大，比任何人都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