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片刻。

沈湛霄忽然道：“不過我在刑部舊檔中發現一份‘封存清單’，上頭有一項極為古怪。”

他說着翻出一頁抄錄：“甲子年冬月初七，押送張文遠屍首回籍，随身遺物除去押糧官印與公函外，尚有‘銅質殘章一枚，非制式兵符，疑為僞造，已轉兵部秘庫封存’。”

蕭承淵神色陡變，低聲念叨：“銅質殘章……非制式兵符……”

他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忽然停下：“當年調兵需套印兵符，若有人掌握兵符殘章，便可僞造調令——将北疆援兵調離正線！”

沈湛霄眼神一凜：“所以，戰敗并非糧草斷絕這麼簡單，而是……指令遭人調包。”

蕭承淵緩緩道：“張文遠之死，可能正是因為他見到了這枚殘章的真正作用——他或許不是主謀，卻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

“你是說——”沈湛霄倒抽一口涼氣。

“他被滅口，是因為殘章。”蕭承淵語氣冷厲，“兵部秘庫……我要去看看那枚銅章還在不在。”

沈湛霄蹙眉：“太子如今掌控兵部大權，秘庫守衛森嚴，不可輕舉妄動。”

蕭承淵目光冷靜如刀：“那便從兵部舊檔、秘庫鑰匙和守庫之人入手。我會查誰封的章，誰給的令。”

他頓了頓，忽然轉身看向桌案上那盞昏黃的燈，掀起那頁抄錄的一角：“從這枚殘章開始，我們将真相，一個個拉出來。若是這一切真如所料，那背後之人，恐怕不止是張文遠。”

窗外夜色如墨，沈府沉靜，風聲低啞。兩人對坐如磐石，燭火投下的身影，在牆上緩緩交疊成一道鋒利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