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季度付的話來說:三歲看到老!你什麼德行我清楚得很!
老陳站在原地冷汗直流,夫人說這是殺手锏,沒說内容那麼刺激啊。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李小年抱着法鬥偷偷看了眼季止,季止笑了。
原來人生氣到極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出聲來的。
季止感覺自己胸口一團火在燃燒,燒的他口幹舌燥,臉上的笑容卻呈幾何倍放大。陰恻恻的,看的人心裡發毛。
李虎躍悄悄伸手拉了拉李小年,沒拉動,擡眼一看,李小年抱着小少爺憂心忡忡地看着季止。
好家夥,就他是多餘的。認清了這點之後,李虎躍老老實實自己一個人往後退了幾步——他看到季哥手臂青筋暴起了,待會兒打起來方便躲遠點。也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要不要上去拉架,但是他哥說了,人家打架别摻和。萬一季止打人沒輕沒重的出了什麼好歹怎麼辦?不會坐牢吧?是不是還是應該攔一攔。
李虎躍一顆心操到了十萬八千裡遠。
氣氛僵硬得好像一塊鋼筋混泥土,壓的中心圈的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陳聽到大少爺譏諷的聲音響起:“那就留下吧。”
知子莫若母,這份錄音放出來時就已經是絕殺。
鄧嘉嘉太清楚自己兒子想要在他爸面前證明點什麼了。
老陳松了一大口氣,回車裡提溜出三個狗窩,一個寵物飲水器,大大小小的玩具,罐頭,還有小衣服。狗糧在其中反而占比不大。
李虎躍低聲感歎了句:真精貴,果然老話說得好,人不如狗。
季止不想看,默不作聲轉身回了屋。
李小年把小少爺放到地上,一開始死都不願意下地的法鬥現在老實了不少,蹲坐在地上和大黃面面相觑。李虎躍幫忙一起從車上往下搬東西,東西很多後背箱和汽車後座都裝滿還要玩前溢。
幾個人很快就把貨卸完了,老陳擦了把額頭的汗,下意識遞了兩根煙過去,李小年沒收,未成年的李虎躍收了。
老陳咂舌:“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會吸煙了?”
李虎躍笑着擺了擺手:“我帶回去給我爺爺,我不抽我抽我哥回來要揍死我。”
老陳連連點頭:“是不應該抽。”
要送的東西也送到了,該回去了。臨走前老陳回頭朝着屋内看了眼。屋門緊閉,任務完成的是他老陳,心裡不舒服的也是他老陳。重重歎了口氣,汽車很快消失在車輪下激起的塵土裡。
李虎躍看了眼地上一大一小兩隻狗狗:“現在怎麼辦?”
來都來了,總不能丢了吧?李小年無奈歎氣:“抱進屋子裡好了。”
一進屋,放地上。
法鬥個子小,貼着李小年的小腿蹭啊蹭的,哼唧哼唧像頭小豬。李小年不堪其擾,隻能把法鬥重新抱回懷裡。
李虎躍張大嘴巴,對着李小年比了個大拇指:“就一直抱着?這狗也太粘人了吧!”
李小年看着滿屋子的狗狗生活用品,本來空曠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擁擠了幾分。李小年家是沒有會客廳的,所有東西都被搬到了李小年房間裡,和那堆報刊書籍堆在一起。
抱着小少爺不好收拾,李小年把小少爺遞到李虎躍懷裡。李虎躍也是第一次當老奴,手腳僵硬的不知道往那裡放才好。才抱着突然感到小臂處濕濕熱熱的,一股難聞的腥臊味自鼻端下方傳來。回想起司機老陳含淚哭訴的那句:再尿我就沒衣服穿了。
李虎躍心頭一震,不可思議地低頭往下一看,腳底下一灘黃黃的不明液體。
李虎躍瞳孔地震,李虎躍不可思議,李虎躍給你拜個早年!
“小年哥……小少爺是不是尿了?”
顫抖聲音在身後響起,李小年回頭看了眼眼裡閃着精光的法鬥,視線移到一臉生無可戀的李虎躍臉上,最後緩緩下沉,目光聚焦到地上那灘黃水。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大概應該,可能,也許,是這樣的。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此時無聲勝有聲。
懷裡的法鬥姿态慵懶,不肯下來。
李虎躍一張臉氣得通紅,抱着小少爺是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就在李虎躍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一把提起法鬥的後頸子,法鬥張開四肢像隻蝙蝠一樣懸在半空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狗,小少爺露出八顆牙齒的自信笑容直直撞上季止堪稱冰冷的視線。
季止冷冷開口:“聽着,你今天晚飯沒了。”
李虎躍急着回家換衣服,走遠了還聽得到法鬥罵罵咧咧的聲音。
季止言出必行說一不二,晚飯果真沒有給小少爺吃一口,還把小少爺關到大黃的籠子裡,讓小少爺看着大黃吃肉罐頭。
法鬥平時在家裡多少算個寶的,就算是搞破壞也有人誇它寶寶你好棒,突然從雲端跌到泥巴巴裡還有些不适應,在裡邊咬着籠子不肯松口。
季止嘲笑:“大黃都咬不開,你咬得開?”
法鬥嘗試了片刻之後就放棄了,開始在地上打滾賣萌,乞求季止把它放出去。
李小年看得都心軟了,但是季止一顆心冰冷似鐵,任憑法鬥是嘤嘤求饒還是在地上撒潑打滾,蹲在籠子邊上無動于衷,還給法鬥錄起了相。
“聽我媽說她在給你相親,我到時候把這個視頻給你的相親對象看,我看你還嫁不嫁得出去。”
鄧嘉嘉組的相親局都是方圓百裡百裡挑一的好法鬥,都是純種不說,家裡沒有幾個小目标的都上不了小少爺的相親桌。如果視頻流露出來,可以說小少爺将在整個上流狗界面上無光。
小少爺也很清楚這是場有關尊嚴的鬥争,季止一開口就蹲在地上老實的要死。
李小年注意力不由自主地移到季止那句嫁不出去上,回想起自己抱小少爺時的手感,糾結道:“那什麼……我好像摸到小少爺的蛋了。”
季止挑眉:“他是隻公狗當然有蛋。”
李小年:“那為什麼說嫁不出去?”
季止眸光一閃,看着李小年求知若渴的眼神起了作弄的心思,故意拉長語調道:“當然是因為……”
“因為它是隻基佬狗。”
李小年啊了一聲,分不清季止在開玩笑還是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卸下了那張冷漠疏離的面具,季止現在看着有些壞壞的。
季止:“怎麼?接受不了。”
李小年搖頭,就是有些吃驚罷了,他知道動物界有些動物天生下來性取向就是同性,人也一樣。
老天允許的事,算不得錯。
李小年:“那他會看上大黃嘛?大黃也是隻公狗,不過就是年紀有點大了。”
季止故意逗李小年:“那可說不準,大黃威武霸氣的。”
李小年糾結了一會兒,接受良好道:“那好吧。”
大黃又高又結實,有小公狗喜歡不要太正常了。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陣風吹過,帶着桂花香氣纏繞在衣袖。季止的手指頭動了動,像是要抓住躁動的風。
“李小年,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