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凍得哆哆嗦嗦地互相攙扶着從礁石上起來。毛錢一邊跺腳一邊小聲抱怨道:“屁股都凍麻了。”
季止拍了拍褲腿,偏頭看了眼毛錢:“昨天不是還很興奮嗎?秘密計劃?”
毛錢:“冷啊!”
周好璐正低頭試圖拯救一下自己的襯衫,聞言擡頭看了毛錢一眼:“怪誰?”
毛錢忙說:“怪我怪我怪我。”
路也偷笑着不說話。
回到家之後,一進客廳就看到在沙發上看報的季度付。
季度付眼巴巴地看着季止在玄關處換了鞋,皺巴巴的衣服甩在沙發上,繞過自己就打算上樓。
眼看着還有幾步路就上了樓,季度付冷不丁出聲:“你昨天晚上去哪玩了?”
季止:“和男人鬼混。怎麼你要揍我以正家風?”
季度付被季止那副吊兒郎當的态度氣得兩眼一抹黑:“你怎麼會會變成這樣子,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季止被季度付一句話惹上了火氣,嘲諷道:“算了吧,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看得清楚。”
季度付陷入沉默,一時間氣壓極低。
季止等了一會兒,發現季度付确實不再說話,發出聲氣音獨自回房。
季止一邊脫一邊玩浴室走,赤.條條站在花灑底下,把被水沖塌下來的頭發往後捋了捋,露出優越的五官。
吹了一晚上的海風,關節都要吹生鏽了,被熱水那麼一沖說不出來的舒心。
洗完澡,季止一頭載倒在床上,拉起睡衣的領子聞了聞,上面隻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過了會兒,像是實在憋不住了,季止翻開通訊錄,一回生,二回熟就撥了過去。
滴滴滴幾聲響之後,電話被接通了。
李小年:“喂。”
這聲喂含含糊糊地,季止笑了:“吃什麼?”
李小年:“吃飯。”
季止:“早飯?”
李小年:“嗯。起晚了。”
季止:“吃的什麼?”
怎麼和查戶口一樣,李小年心裡腹诽,嘴上道:“吃的腌蘿蔔還有粥。”
“蘿蔔是上回腌的,脆脆的,我待會吃完準備去地裡看看菜,好吃了我就帶點回來。”
隔着個手機,李小年不知怎麼的話變多了不少,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後面看季止那頭遲遲不出聲,小聲喊了句季止的名字。
“季止?”
“嗯?”
尾調微微上揚。
“我還以為你睡了。”
季止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聲音放緩了道:“我是有點困了。”
“那我把……”
“不用挂,我想聽。”
聽什麼?
季止不說了。
李小年把手機放在飯桌上,有一口沒一口喝着粥,眼睛時不時朝着手機屏幕瞄幾眼。
喝完粥,背着小背簍,在地忙活了一上午,李小年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背上的籮筐裡放了個小南瓜。
回去的路上碰到李大剛,看着李大剛手裡提着條大魚一臉喜氣洋洋的。
李大剛顯然已經顯擺一路了,看到李小年輕車熟路道:“大吧?”
李小年看了眼魚,是條草魚,目測起碼得有五六斤了。
“大。”
“哈哈哈哈,不枉我一個跳水給它撈出來,差點就讓它跑了!”
“你給你李嬸打個電話,讓她開三輪過來接接我,順便把東西一起帶回去。
“快點,我手機掉水裡不能用了,奶奶的,真倒黴。”
李小年聽聞猶豫了片刻,掏手機的動作慢吞吞的。
李大剛心生疑惑,伸頭去看李小年手機屏幕,季止兩個大字撞入眼球,其次是底下的通話時間。
4小時25分。
這麼推算一下,得從七八點就開始打了吧?
感情可真好啊。
李大剛有些酸溜溜的,季止走這件事他是知道的,甚至還在心裡不厚道地慶祝了一下。
走吧!走了就别回來了。
誰知道兩個人好像比之前更膩歪了,一通電話從早打到中午,如果不是有他打到晚上都有可能,才走兩天就這樣,時間久了不得沖回來?
李大剛有些牙痛又有些頭痛:“不方便是吧?不方便算了,我自己回去。”
李小年心一狠湊近說了句:“我挂了啊。”
說完把手機遞給李大剛:“你打吧。”
李大剛:“謝謝啊。”完了又不死心問了句:“季止還回不回來啊?”
李小年覺得李大剛對季止好像有偏見,想了想又不應該,隻說:“回來的。”
李大剛:“哦。”他媽的。
季止睡醒的時候,看到電話不出意料已經被挂斷了,超乎尋常的是居然已經打了四個多小時。他還以為李小年過個十幾分鐘就會挂,沒想到硬生生撐了四個小時。
還行,挺不錯。
打開微信,毛錢在群裡發消息問季止。
毛錢:來不來喝幾杯?我請客。
看時間剛發不久,估計也才起。
季止:哪兒?
毛錢:我新開的,剛從家裡讨了點錢自己新開了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