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剛帶着李東一行人,疑惑地看着季止一副要揍自家二兒子的模樣,實在沒忍住,問了句:“你們在幹嘛啊?”
兩人一齊回頭,看到李大剛李東站在門口,兩人身後還跟了一個生面孔,文弱清秀。
李成家一看救星來了,一邊喊着爸一邊朝李大剛跑去,中途還不忘丢下一句:“我和你說已經夠意思了,你可别害我啊。”
李大剛罵了句小兒子沒個正行,又看看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季止,好奇問了句:“你來幹嘛?”
季止一股怒火從心底裡燒起來,恨不得把在場的每一個拉出來都揍一頓,目光如炬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李成家在心裡直叫苦,本來就是當個談資順口說說,誰知道季止一副老婆挨揍的模樣,完蛋了,完蛋了,季止不會把自己拱出去吧?他爸再三強調自己不能往外說的,這下真的要完了。
李大剛隐約察覺到有些不妙,追問道:“問你話呢?站着幹嘛?”
下一秒季止大步走來,直接撞開李大剛的肩膀,随即揚長而去。
李大剛被季止那麼一撞,腦子有些發蒙,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伸出指頭指着李成家怒道:“你說了?”
李成家知道這下是瞞不住了,心裡罵了季止祖宗十八代,嘴上還要讨笑道:“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哎。”
李大剛拖下鞋子就朝着人家腦門甩去:“我讓你不知道!我讓你不知道!你個傻逼的多嘴驢。”
李東立馬拉着自己的好大孫躲遠一點,一直到李成家挨完一整套流暢,這才趕上前問是怎麼回事。
李大剛氣得把手裡的鞋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再開口時說話還帶着股哽咽:“說人不說短,你卻偏偏硬要揭人傷疤!”
李東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什麼也沒說,隻是歎了口氣,沖着李大剛躬身欠了欠手:“我就帶龍騰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季止心裡一股無名火燒得心頭直冒汗,燒得口幹舌燥,燒得眼底猩紅,偏偏又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洩出來。直到走到家門口,季止突然停下,伸手揉了把臉,朝後梳了梳頭發,這才大步往裡走。
李小年在屋子裡喂雞,小雞越長越大,已經學會踩一捧一,踩自己兄弟的頭讓李小年捧着他吃飯。
季止進來的動靜不大,偏偏李小年就能第一時間察覺,一雙清淩淩的大眼睛朝着門口看了眼,笑道:“你回來啦。”
季止一顆心直淌水,卻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靠在牆上,懶洋洋來了句:“嗯,喂小雞呢,我看這雞長得還挺快,過些日子就可以殺了吃了。”
李小年看了看尚且還稚嫩的小雞,在心底思考着季止開玩笑的可能性有多大。
季止見狀也不逗他了,上前一把抱住李小年,明明老大個人了,但是卻總喜歡把自己整個人團吧團吧縮在李小年懷裡,縮不進去就硬說,到最後隻能妥協似的把腦袋搭在李小年肩上。
李小年心念一動,低聲問道:“怎麼了?”
季止搖了搖頭,悶悶回道:“不是,就是被李大剛家雞啄了。”
李小年想要寬慰的手伸到一半,眼睛卻在季止的身後發現了閃光燈。接連好幾下,李小年深吸了口氣,沒有推開季止,反而把人抱得更緊了:“沒事的,沒有關系的。”
晚上,李東和李龍騰上門了。
此時李小年正坐在院子裡搗鼓輛動不了的173的微耕柴油機,機器是村裡人送來的——這種小型農耕機器村裡有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幾戶人家有,但再大一點就隻有村長家放着了。
這機器原本好好的,用着用着突然不動彈了,那戶人家頭拆下來看了看齒輪發現也沒損壞,但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動不了,本來都準備送到鎮上去檢修。也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嘴,還是那戶人家自己突發奇想,竟然送到了季止和李小年那,說看看能不能修。
剛送來的第一天李小年就把機器拆了個遍,很快看出問題所在,也就是行走箱裡的一個小零件不知怎麼的掉了,連帶着傘齒也跟着運轉不了。
李小年修機器修得滿手機油,季止平時的潔癖像是被狗吃了,蹲在一邊看得認真。
“然後呢,扣上去就好了?”
“這個頭是不是還要再看看,這個齒輪和其他的齒輪都不太一樣。”
“不用。”已經是冬天了,李小年愣是在這零上七八度的天氣裡熱出一身的汗,一般是修機修的,還有一半是應付好奇寶寶季止應付的。
李東和李龍騰兩個人來的不湊巧更好撞上季止正小心翼翼地給李小年擦汗。
李東是知道兩人關系的,第一時間就回頭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李龍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仁裡閃過一絲微光 。
李東清了清嗓子,故意引得兩人偏頭看。
視線裡突然出現兩人,李小年吃了一驚但是很快恢複冷靜,仰着張小臉平淡開腔:“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季止愣了愣,驚訝與李小年的鎮定,要知道之前李小年是在外手都不讓牽的,現在親密地都快親在一起了,李小年還能面不改色,屬實蹊跷。
季止皺了皺眉:不會在看不到的地方,腦子被門夾了吧?
李東沒眼看兩個同性戀在他面前恩恩愛愛,迅速抛出話題:“你們之前是不是有個什麼計劃書,一起賺錢的,我也想加入,我有錢,全都投進去。”
投資是季止投的,但是話是對李小年說的。
李小年視線移到李龍騰臉上,還沒等說什麼,李東就開口了:“不是我,是我孫子。”
李龍騰穿着呢子大衣,站在寒風中顯得身闆極為消瘦,但是那股子淩冽的氣質是在場任何人抵不上的,好似一棵的傲然泣血的梅。
身體死了,但是精神還活着。
李龍騰從李東身後走出來,笑着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小年。”
好久不見,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