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燦：“……”

怪不得沒人來。

她登時轉身，朝着靳熠遲綻放燦爛的笑容，幾乎是剛開口的瞬間，便被他打斷，身子轉了一圈又繞回來，聽得靳熠遲淡淡的語氣：“算一次吧。”

也罷，無非就是圖個開心嘛。

她循着方法迅速弄完，然後退至一邊等着對方的答案。

他閉目掐指，腦袋搖搖晃晃地左右輕擺，隻晃得舒燦頭暈，片晌，終于緩慢說道：“因緣際會難相守，相牽相知一念間。”

“下下簽。”

“你們二位雖然有着諸多緣分，但之後會經曆一次較大的變故，至于能不能長相守，就要看你們的一念之間。”

舒燦蹙眉，神神叨叨的，别以為她沒聽出來就是把簽文翻譯了一遍。

她登時用力地拍在桌子上，直白開口：“我不信，重新算。”

他輕咳幾聲，似是十分為難：“姻緣一人一天隻能算一次，況且緣分這事不能強求。”

舒燦微微側目，大有他不算就将這攤子掀翻的架勢。

攤主猶豫片刻，小聲道：“得加錢。”

“……”

——

通往内殿的路被數十道階梯阻隔開，為了順應山勢，階梯步步設置地崎岖不平，且呈透明狀，在視覺效果的加成下，更險三分。偏偏當地将其推崇為特色，甚至美化包裝，聲稱“隻有走過眼下曲折小路，才能迎來人生康莊大道”。

果然過度宣傳吸引遊客。

其上人數頗多，因害怕驚慌而中途停滞不前的大有人在，隐隐約約還能聽見連續的哭聲，舒燦難得心生幾分膽怯。

畢竟一離開陸地，安全感銳減。

她怔愣在原地，躊躇片刻決定還是能硬着頭皮向前走，不過須臾，靳熠遲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背，然後稍稍用力，給予她安撫，似是看出她心中猶豫。

他的嗓音透着磁性，随着暖風一并傳過來:“我牽着你走。”

下一秒，舒燦沒注意到第二層台階的交錯，一個大邁步徑直跨了下去，半空中才驚覺距離預估錯誤。就在身形不穩搖晃的同時，她緊緊握住靳熠遲的掌心，妄圖借力。

哪知靳熠遲眼疾手快，用力攬過她的腰身，堪堪站定，舒燦憑借着慣性回旋跌進他懷裡，情急之下，她雙手胡亂摸索，緊抓住他的衣側不放。

聽得他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緊接着，靳熠遲一手往上擁攬着，一手搭在她腿彎處，毫不費力地就将她打橫抱起，舒燦猝不及防地被抱了起來，放在他身後的手沿着後背棘突處一路上滑，靳熠遲頓時僵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倏然垂眸，眼神裡似有玩味，語氣裡難得挂着幾分痞意:“老實點，摔下去我可不負責。”

舒燦絲毫不畏懼，雙手攀附在他脖頸處，滿不在乎地回怼道:“若真是如此，我肯定在察覺到要掉下去的前一秒就緊緊勒住你！要摔一起摔！”

靳熠遲将她往上颠了颠，引得她一聲驚呼，然後慢條斯理地循着台階方向前進，不多時，便已至内庭門口。

兩人一同邁過門檻，看着庭院裡四處跪拜的人群，舒燦平日裡對這些研究不深，因此也不知哪尊神佛對應什麼祈願，于是她幹脆拉着靳熠遲去往人群中最多人等候的一側，恭恭敬敬地排在最後。

靳熠遲詫異擡眸，蓦地笑了一下。

舒燦還在心中暗喜，這麼多人排隊等着，這尊佛像一定很靈！

一會兒可要認真拜拜。

不經意瞥見靳熠遲唇邊淺笑，她輕扯下他衣角，勸誡道:“嚴肅一點兒，不然會不靈的。”

靳熠遲挑眉:“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舒燦:“信則有不信則無，這麼多人等着一定有他的道理，像這種錦上添花的事有時間的話多做幾件也無妨。”

她自信揚眉，卻見他笑意蔓延到了眉眼。

靳熠遲笃定道:“别的佛像靈不靈我不知道，但是這兒一定不行。”

舒燦:“？”

“你仔細看看，他們排的是寺院廁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