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早飯吃的是肉包和青菜,味道不錯。
此時飯堂内十幾張桌子,坐着吃飯的外門弟子上百,有的年紀在她之上,有的與她同齡,除此之外還有一群沒長大的孩子。
這些人無一人不認識她,紛紛退開不願與她一桌。
覃長樂和杜易雪姗姗來遲,整個飯堂都沒了空位,唯獨沈晚棠身邊空無一人。
杜易雪衣見到她就攥緊了小拳頭,腳下沒了動作。
“易雪,就是她,她去我房間了,我不想和她住一起,你就讓我跟你住吧!我不要和這個壞蛋住一起!她會欺負我的!”覃長樂眼圈紅紅的,苦苦哀求着臉色難看的杜易雪。
杜易雪的心中已經激起了千層浪,她什麼也聽不進去,轉身就走,連飯都不吃了。
“哎,易雪?不吃飯會撐不住的!”覃長樂一愣,下意識喊道,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可杜易雪直接丢下她走了,她剛才的要求,顯然是被拒絕了。
心中頓時有了無限的絕望,她一臉生無可戀地看向沈晚棠。
沈晚棠半撐着臉幽幽瞧她,揚唇輕笑:“長樂,過來。”她的語氣略顯熟稔,像是認識了覃長樂很久。
覃長樂原地不動,警惕地盯着她,搖頭:“我不!”
沈晚棠索性懶得廢話,直接一道靈力把人拽了過去,迫使她坐下。
周圍的弟子們看得目瞪口呆,敢明目張膽欺負同門,真不愧是她沈晚棠。
有人嫌惡低語着。
“聽說沈晚棠不久前殘害同門,差點要了流衣真君愛徒的命,估計是被趕出内門了。”
“喪家之犬罷了,也不知道在嚣張什麼。”
“誰說不是,不過方師兄骨頭都碎了,可見她手段狠辣,我們也招惹不得。”
這些話被覃長樂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她汗如雨下,瞪着一雙靈動的眸子望着她,眼睛裡隐約還能看見水光。
沈晚棠覺得有些意思,把碗裡剩下的肉包給她推過去,挑眉:“吃不吃?”
覃長樂來遲了,這裡的飯菜早就沒了,眼下聞着肉包的香味頓時忍不住嘴饞,可她還是堅持搖頭。
誰知道她是不是不安好心……
“咕咕……”
然而,她的肚子很不争氣地叫了起來,她憋紅了臉一把捂住肚子。
沈晚棠嗤笑一聲,滿不在乎道:“想吃就吃,沒毒。”
“啊對了,聽說外門弟子經常練一整天的劍,你這個小身闆也撐不住吧?”
那是肯定!
每天回去她都累得不行。
覃長樂幽怨地盯着肉包,咽了咽口水。
“我不吃。”她固執地說。
“我也不是白給你的,你吃我的東西,我問你個問題,總該放心了?”
随後,沈晚棠忽然把肉包遞到她嘴邊。
她問:“杜易雪住哪兒,清玄道君曾托我給她送東西。”
覃長樂一聽到“清玄道君”四個字便放心了不少,忍耐不住地咬了一口肉包,嚼着東西含糊道:“就在我們對門。”
說完後,又忍不住問:“清玄道君讓你給她送什麼呀?”
沈晚棠彎唇不語,覃長樂吃包子的動作也遲疑了起來,她小心翼翼打量着她。
她是不是……不應該多嘴?
殊不知,即便她不肯說,沈晚棠也有的是辦法知道。
沈晚棠跟着外門弟子一起來廣場練劍,長老一見她也來了,便招手讓她回去,道:“都是些基礎劍法,你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她早就料到會是如此,過來不過是走個過場。
于是,她在旁邊找了個空地坐下,視線在人群中逡巡,直到鎖定在杜易雪的身上。
她危險地眯起眸子,宛如一條毒蛇盯上了鮮美的獵物。
一股寒意瞬間爬上杜易雪的脊背,她緊繃着身子不敢回頭看向沈晚棠,一顆心仿若跌入萬丈深淵。
她又一次想起了回陰村的那天晚上。
她會不會……也要死了?
沈晚棠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殺了她,可師兄還會再來找她,若是在宗門内死了,師兄勢必會追究到底,到時,師兄很容易會懷疑她。
因為大概隻有她知道師兄要給她吃真言丹,而且她如今正好也身處外門,一旦動手,必定惹禍上身。
不能殺?
沈晚棠心中一哂。
那就讓她把那晚的事一輩子爛在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