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兒呢?”
“嬰兒複蘇ABCD成功,尚醫生已經接去NICU了。”傅泓之如實彙報。
“你一個人?”花斐不可置信。
又要管産婦又要管新生兒,他一個右臂損傷的一個人就搞定了?
“還有護士和住院醫。團隊很厲害。”
工作多年,花斐心裡有數:這一次傅泓之過于謙虛。
搶救産婦和嬰兒,産科醫生就是主心骨,必須兩頭兼顧,通常需要兩到三個醫生坐鎮,他一個人,除非三頭六臂,否則根本不可能。
“過來打水。”花斐沒在提羊水三度的事,這是對傅泓之無聲的信任和肯定。
口罩下,傅泓之嘴角微微上翹。
戴好手套,他對秦棉說:“秦醫生,我們配合花醫生。”
秦棉點點頭:“好。”
隻要傅泓之在,秦棉就感到無比踏實。
消毒,送入,檢查位置,開始打水。
“别着急,慢慢地,對,看着點量。”
傅泓之手把手将如何判斷子宮容積,在有超聲引導和沒有超聲引導下将球囊部正确插/入子宮,如何打水,如何判斷位置是否正确、維持球囊穩定,如何評估止血效果,在操作過程中,一一教給秦棉。
打了300毫升水,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止血效果。
“原理和操作明白了?”傅泓之問。
秦棉:“明白了。”
“好的。産後出血,無論何種方式止血,一定要持續監測出血量和生命體征。”
秦棉鄭重點頭:“我會盯着她的血壓和呼吸心跳。”
傅泓之繼續交代:“持續點縮宮素和廣譜抗生素,另外,間斷用無菌鹽水沖一沖,防止血塊凝結,同時檢查宮底位置。”
秦棉拿出小本本認真記着。
“球囊最長放置24小時,取的時候我叫你,你來操作。”
“啊?我來操作?”秦棉有點不敢相信,這麼重要的操作傅泓之會讓她動手。
“你都會放了,還用擔心不會取?你已經出師了,要相信自己。”
秦棉歡喜得不得了。
不隻因為獲得獨立操作的機會,而是獲得了傅泓之的信任和鼓勵。
“我會努力的。”秦棉對傅泓之說,也對自己說。
秦棉又有了動力。
她要努力,努力得到他的認可,像花醫生一樣和他肩并肩。
秦棉推着病人去産後病房,守着病人,測血壓追結果,觀察出血量,一絲一毫不敢松懈。
傅泓之對花斐說:“秦醫生還是很有悟性的。”
花斐不以為然:“馬馬虎虎。跟你一樣有個缺點。”
“?”
“手殘。”
傅泓之:“......”
花斐豎起兩根手指,“還有磨叽。”
傅泓之徹底無語,她不攻擊人就難受嗎?
“我哪兒磨叽了?”
“打個水慢慢騰騰,說那麼多廢話。”
教學好嗎?标點符号都是重點,何來廢話?
“教學?教學用得着靠那麼近嗎?”花斐氣沖沖地要發飙,一隻耳朵忽然湊過來:“誰靠誰那麼近?”
桑臨淵總是神出鬼沒。
“你,”花斐照着他耳朵推了一把,“你們。”
桑臨淵斯哈斯哈地揉耳朵:“打出腦出血了後半輩子你養我啊?”
“你腦出血了,我一定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到壽終正寝。”
桑臨淵:“......”
“肇事者”才不管他,堂而皇之逃逸了。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還有她說誰不是東西?”
傅泓之笑道:“不好意思啊桑醫生,害你受牽連。”
“沒事。”桑臨淵在花斐面前就是一名抖M,這點皮肉之痛根本不算什麼,很快就嬉皮笑臉了。
“你怎麼惹她了?”桑臨淵誇張地四處嗅了嗅,“我怎麼覺得有股酸味。”
傅泓之隻顧抿着嘴笑,眼睛亮晶晶的。
桑臨淵捏着鼻子:“啧啧啧,不光酸,還有該死的甜。”
桑臨淵攬過傅泓之:“别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
傅泓之望着花斐離去的方向,目光堅定悠遠:“很難不喜歡。”繼而看到桑臨淵外焦裡嫩的表情,掩飾似的笑道,“開個玩笑,桑醫生别誤會。”
桑臨淵劫後餘生拍他的背:“還好是誤會。不然花斐受害者聯盟又多一個孤魂野鬼。”
傅泓之納悶:“這又是怎麼說?”
桑臨淵唉地長歎:“你剛來,不了解情況,這花斐啊就是一味中藥!”
“什麼?”
“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