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泓之不覺愉悅起來,切得越發絲滑起勁。
開火,下鍋,幾分鐘後炝炒土豆絲出鍋了。
傅泓之端着盤子:“過來嘗一嘗。”
喊了幾聲,花斐依然沒有動靜,傅泓之伸頭一看,花斐閉着眼,長睫毛蓋住狠戾的眼睛,手臂耷拉着,可樂順着手滑落到地上。
又不挑地點睡熟了。
傅泓之笑着搖搖頭,順手打開輕柔的音樂,盡量蓋住做飯發出的雜音。
炝炒土豆絲,清炒上海青,番茄龍利魚,三道菜上桌,傅泓之取出冰箱裡冷藏好的青檸百香果蜂蜜水,倒了一小杯,端到客廳叫花斐。
花斐坐起來,嘴唇才碰到杯子,有人咣咣砸門。
花斐見是桑臨淵,立刻拉下臉:“你來幹嘛?”
桑臨淵敲敲手裡的碗筷:“家夥什都帶來了,當然是來蹭飯啦。”
花斐嫌棄:“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有飯?”
“嘿,你們叮鈴桄榔,我就在隔壁,想不知道都難。喲吼,還放音樂,”桑臨淵走進來,四處亂瞟,“啧啧啧,你倆......夠浪漫啊。”
花斐看了傅泓之一眼:“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做飯了吧?老有不速之客白吃。”再瞄一眼桑臨淵,“你上門要飯啊,還帶碗。”
“我這不是想自力更生,不給你們添麻煩嘛!”
“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就不要來。”
“我蹭傅醫生的飯又不是你的。”
“這飯我也有份。”
“騙誰呢?你說說你貢獻了什麼?”
“我貢獻了,貢獻了......”花斐支吾着。
傅泓之笑道:“她貢獻了菜譜。”
桑臨淵頭頂上仿佛一千萬隻烏鴉一齊飛過。
這也算貢獻?
“菜譜為我做飯指明了方向,沒有菜譜,就沒有這頓飯。”
桑臨淵靜靜地看他胡扯。
傅兄,你要是被脅迫了就眨眨眼,我們同仇敵忾......
傅泓之面帶微笑,一點也沒被自己那番話惡心到。
桑臨淵越看越覺得迷幻。
晚餐在桑臨淵和花斐互嗆中開始,傅泓之識趣地不插嘴,一會給花斐添點飯,一會給她盛點湯。
桑臨淵打抱不平:“你沒手嗎?科裡折磨還不夠,下了班還欺負人。”
“關你什麼事?”花斐把碗遞過去,傅泓之默默無言裝了三分之一。
共事這麼多天,幾乎餐餐都在一起吃,傅泓之掂量花斐的飯量也就一碗多一點。
桑臨淵恨鐵不成鋼指着傅泓之:“你就慣着她吧!”
傅泓之笑:“她是我領導,我也隻能慣着捧着。”
桑臨淵鼻子裡哼哼:“職場暴力啊!”
收獲花斐一根上海青,差點塞進鼻子裡。
桑臨淵吃完,抹抹嘴:“下次做飯提前叫我啊。”
花斐揪住他:“吃完就想走?把碗筷洗了,地擦一下。一遍清水一遍84一遍清水,要擦,不準拖”
桑臨淵憤憤不平:“為什麼你不幹?”
“我做完了更重要的事。”
“什麼?”
“為你指明了方向。”
桑臨淵:“......”
活學活用也不能這麼牽強。
花斐換鞋要出去,臨了囑咐傅泓之,“别讓他跑了。”
傅泓之擦着手問:“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花斐說吃多了,消消食。
桑臨淵幽怨地幹着家務活:“就是不想幹活。散個鬼步。”
“對,你想怎樣?”
桑臨淵縮回去,嘻嘻一笑:“沒事。就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借桑臨淵十個膽也不敢繼續跟花斐咆哮,他更不敢跑,于是傅泓之洗碗他擦地,好不容易幹完,走回房門口,聽得樓梯裡有輕巧細微的腳步聲。
桑臨淵一聽就知道是蒙朝霞,還是勞累過度沒有吃飯的蒙朝霞。
桑臨淵歎了口氣,取了飯盒,又去敲傅泓之的門:“我再來點。”
傅泓之手下切着東西,指了指冰箱:“你自己動手吧。”
桑臨淵走近,看到案闆上放着牛肉和切好的土豆塊。
“怎麼又做飯?”
“嗯,炖點土豆牛肉,明天帶飯用。”
桑臨淵瞧他切的大小一緻,方方正正:“你有強迫症啊?”
傅泓之笑道:“沒有。”
“那你幹嘛切得一模一樣?”
“哦,就是想跟食堂切菜師傅拉大一下比分。”
下樓扔垃圾的時候,汲煜朝居然還在,走過去了,桑臨淵湊近:“那尊雕像是花斐的傑作吧?”
桑臨淵啧啧啧地搖頭:“瞧見沒,喜歡花霏的男人,都活得像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