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遊醫，你笑什麼？”

冷不丁遭到花斐暴力輸出，負重牲口桑臨淵扭曲出一副剛死全家的表情：“我笑了嗎？”

明明憋的很辛苦。

“臉上沒笑，心裡笑，你個陰陽人。”

桑臨淵：“......”

誰陰陽人？比陰陽，你天下無敵好嗎？

而且，這是國際部車輛出口專用門，和8号公寓不說舍近求遠也是背道而馳，腦子有病才會繞一大圈跑這來......

難怪宗濟控訴她是婦産科黑惡勢力，就這吃飛醋不自知卻拿人當灰揚的無恥勁，婦産科打黑除惡工作任重道遠。

桑臨淵換上另一副嘴臉，以免成為花斐感情路上首枚炮灰。

“有意見說，雖然我不會改，但說出來你能死的舒服點。”

“我又怎麼了？”

“擺臭臉給誰看？”

桑臨淵：“.......”

傅泓之，你室友這麼颠你知道麼？

工作狂就不能閑，閑下來連路過的狗都得挨兩腳。

桑臨淵小跑着追上去，噗嗤帶喘建議：

“要不你向宗濟低頭服軟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打人家一巴掌都沒報警抓你，你做小伏低一次給他個台階下。”

一秒後，天空傳來一個字——“滾！”

服軟是不可能服軟的，不過被桑臨淵一通“變幻莫測”之後花斐驚覺自己似乎确實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到這來，為什麼會有跑到車前拍引擎蓋的沖動？

果然人一閑思想就容易出問題，還是趕快回公寓找點事做。

迎面而來的路人，随手丢了一截煙頭，見花斐手持四十米大刀，一把塞回嘴裡繼續嘬。

等桑臨淵抵達八号公寓，長而幽暗的走廊裡隻剩彈簧門單調地甩來甩去。

屋裡開了一盞燈，腹中空空如也，餓得難受，打開冰箱，可樂喝光了，保鮮盒幾個西紅柿幾個雞蛋兩三根蔫了的小蔥，廚房客廳，桌子椅子沙發，昏昏暗暗，好似蒙了一層灰，桌上兩個杯子，盛着早已冷掉的咖啡。

傅泓之回到家，愛把燈都打開，洗手，倒一杯檸檬溫水，然後卷起袖子淘米做飯。

以前一個人也沒覺得多冷清，如今隻是晚回來，怎麼就連燈火都顯得了無生氣？

像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被抽走，花斐感覺一下子洩了氣，忍着咕咕叫的胃腸道症狀，斜靠在沙發上，一下一下捋着小喵，一人一喵就這麼挨着，直到門口傳來窸窸窣窣，她猛地咬了下後槽牙：“知道回來了？”

“是我！”

“我們。”

桑臨淵大包小包站在門口，還拉了兩個墊背的——蒙朝霞和尚正。

“幹嘛？”花斐撐在門上。

“扶貧。”桑臨淵沒好氣，“怎麼，不是老傅很失望？雖然你人品差，誰讓我們攤上了？放心，老傅不要你，我們還是你肝腦塗地的......”

花斐拍他一掌：“再造一句黃謠，信不信把你肝和腦塗地上？”

“太殘暴了，身為女人端莊一點溫柔一點能死啊？”

“桑臨淵......”

一聲慘叫，桑臨淵頭上鼓出兩個包。

“很久沒聚了，難得都按時下班，一起吃個飯，”尚正晃晃手中的塑料袋，“佟曉接上彤彤，一會就到。”

除了桑臨淵，其他人均在人少事多科室，不事先溝通調班絕不可能一齊出現。

隻是被宗濟韋甜惡心打擊了一下，又不是吊銷執照，桑臨淵這麼一搞還以為她怎麼了呢。

“你改名叫桑大喇叭得了，一點破事就給我大張旗鼓人盡皆知。”

“你以為我關心你啊？我是覺得你一個人氣死在屋裡太便宜了，我們這些受害者必須得莅臨見證，開席慶祝。老尚，要不叫佟曉順道扯個橫幅，放個氣球，咱普天同慶......哎喲，往哪兒踢呢？我可告訴你，傷到功能，我媽不會放過你！”

花斐再一腳掃過去，桑臨淵躲得團團轉，真踢掉功能，他媽第一個嫌棄他。

桑臨淵上蹿下跳，罵罵咧咧，回頭蒙朝霞還站在門口不知該進還是不該進，桑臨淵東西往餐桌上一扔：“别不識好歹啊......”

花斐白了他一眼，轉向蒙朝霞：“進來吧，站門口幹嘛？”

花斐主動和小蒙講話？

桑臨淵張大了嘴，尚正看他驚得下巴要脫臼，趕忙給他掰回去。

桑臨淵打了個寒戰：“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會要和小蒙決一死戰吧？”

尚正憋笑：“她倆真打起來，你幫誰？”

“當然幫小蒙，前提是......”

“前提是你打得過花斐。”

“我堂堂七尺男兒......”桑臨淵一呼，撞見花斐冷臉，“兒不跟女鬥！”

花斐瞪他一眼，打開冰箱将西紅柿扔過去：“做的不好吃照價賠償，省得浪費我食材。”

桑臨淵單手接到手裡：“你食材？明明是老傅同志大老遠跑農科院基地扛……”

花斐默默舉起菜刀，桑臨淵閉上嘴，嘀嘀咕咕切菜做飯，和尚正叮叮咣咣忙碌，還得分出一隻眼看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她倆經過短暫的“冰釋前嫌”又退化回互相不說話。

“不會養精蓄銳準備掀桌子吧？”

尚正手底下洗着菜：“别問我，我也不知道。”

女人之間的事比哥德巴赫猜想還難。

尚正悄悄扭頭瞅了瞅，壓低聲音：“花斐不大對勁，感覺有點怪。”

雖然花斐對誰都臭臉，說話難聽，那是性格使然，就事論事不針對人，即便被停職，這些天也算情緒穩定，可今天，眼睛一直好像在瞪什麼人，牙咬得緊緊地，手指不停地摳沙發。

“還有誰？傅泓之呗。看見人給小姑娘鞍前馬後，心裡不爽又死要面子假裝無所謂。信不信老傅今晚夜不歸宿，沙發能讓她摳幾百個洞。”

“啊？真的？”

花斐能為了感情斤斤計較，屬實鐵樹開花。

“泓之知道嗎？花斐對他這樣。”

桑臨淵：“就老傅那腦子，比誰都清楚，要不欲擒故縱玩得這麼溜？”

“欲擒故縱？”尚正表示懷疑，以傅泓之的腦子應該清楚這招用在花斐身上不止達不到效果還可能适得其反。

你欲擒故縱，她跑得飛快。

花斐不是那種會為愛情花時間花精力的女人。

正有的沒的，佟曉和佟彤姗姗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