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哥,你剛是在嘲笑我嗎?”方程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問的什麼破問題,可說都說了,還能怎麼辦呢,方程破罐子破摔的咬了一口小籠包。
鄭嶽面無表情的說:“我嘲笑你做什麼,今天有什麼打算?”
方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這副尊容,也隻能往醫院走了。”
鄭嶽表示贊同:“也好,會開車吧?車庫裡現在隻有三輛車,鑰匙在那個抽屜裡,你想開哪個都行,注意安全,晚上六點之前要回來。”
“好的,鄭哥。”
鄭嶽吃完飯後就走了,跟昨晚一樣,帶走了垃圾。
方程很難想象,鄭嶽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大早上來,隻為了跟他一起吃頓早餐。
昨天他就接到了醫院的催款電話,他的手裡還有一點錢,也隻夠這次繳費,他還沒來得及為下次的催繳發愁,鄭嶽就像及時雨一樣,送來了銀行卡,這未免也太懂事了,都不用金絲雀主動開口。
選來選去,方程最終也沒舍得糟蹋鄭嶽的三輛豪車,他以前都是開小貨車的,一啟動就全身異響的那種,感覺自己實在配不上勞斯萊斯、賓利和邁凱倫。
在還沒有摸清鄭嶽的喜好之前,他這隻金絲雀還是故作清純的好。
打車來到醫院,最激動的就是王老頭,仿佛方程是他的再生父母,生怕方程丢棄他、不管他。
他頭發花白,臉上都是褶子,住在醫院這段時間,是他這輩子過的最輕松的一段日子,即便兒子兒媳從不來看他。
得虧有了方程,給他交住院費,還花錢請了護工照顧他,使他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我滴乖乖,誰把你臉打成這樣了?”王老頭痛心疾首的說,仿佛打在方程身上,就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說了你也不認識,你都這樣了,還能替我報仇不成?”方程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說。
“我這不是心疼你嘛。”
“真心疼我,就不會生這麼貴的病,行了行了,現在咱們有錢了。”方程掏出那張黑卡,舉在王老頭眼前晃了晃,“你看,這裡面的錢,足夠你換十個腎了。”
王老頭從方程手裡抽出卡,左看右看,他從來沒見過哪張卡這麼能裝,裡面有足夠換十個腎的錢:“我滴個乖乖,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哄我老頭子吧?”
方程又搶回了卡,裝進口袋,表情得意:“當然是真的,我剛給你續了十萬塊的費,就是從這張卡裡刷的。”
王老頭嘀嘀咕咕:“謝天謝地,幸虧當初我保住了你。”
方程故作不高興的說:“你不問問錢是我從哪兒弄的?”
“嗐,你小時候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長大一定了不得,比我那親孫子出息,你看,我沒說錯吧?”王老頭誇獎完,又神神秘秘的探過身體,湊近方程,“咱都這麼有錢了,能不能……給我換個女護工,老李笨手笨腳的,連買個飯都買不到我想吃的。”
方程一下拉下臉,站起身來:“想都别想,我還能不知道你。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哎……哎……程程……别走啊,記得去看看臉上的傷。”王老頭喊完,又垂頭喪氣的躺回了病床:“我這個老不死的,拖累了方程,可我能怎麼辦呢,我真的怕死啊。”
方程從病房出來,又給老李打了電話,問了問王老頭的情況,又給他轉了一筆錢,這才打了個車,回到了淺水灣。
鄭嶽讓他六點之前回來,殊不知,他肯本沒地方可去,雖然他小時候一直跟王老頭睡一個屋,可自從他出去打工後,與王老頭的見面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能有多深的感情呢,不過是念着從前,一個無能為力的老頭,吃住都要看兒子兒媳的臉色,卻拼死留住了他。
賣給人販子的下場有多慘呢,毀容,殘廢,都是家常便飯,況且方程還是個被退貨的。
方程得以僥幸的保全了自己的身體,他打心裡是非常感謝王老頭的,這叫什麼來着,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方程沒辦法放棄王老頭,但也絕無可能跟他如親爺孫般親近,所以每次探病,也隻幾句話的功夫,根本用不了一天訴說深情。
方程癱在沙發上,歎了口氣,他總是忙忙碌碌,猛的一閑下來,頗感不适,有種無法言說的空虛感。
偷偷回酒吧賣酒,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鄭嶽設置了門禁,而且酒吧的人都傳他跟了何靜,頂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回去,怕是要被大家笑死。
難不成真要聽鄭嶽的?跟着家教老師好好學習,考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