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到蘇懷星了嗎?”沈鹿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語速比平時快了些,“他還沒回宿舍,我很擔心她。”
楚北唐低頭看我,眼底帶着戲谑,故意拖長語調:“哦?”
“莉亞說...最後是您和她一起離開的。”沈鹿的措辭很委婉,畢竟莉亞的原話是:
“蘇懷星被楚老師綁架了!!!”
楚北唐壓低聲音,用隻有我能聽見的氣音說:
“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你就在我懷裡?”
我死死瞪着他,無聲地比口型:你敢?!
他輕笑一聲,手指暧昧地撫過我的鎖骨,故意提高音量:
“沒見到,也許回宿舍了。”
門外沉默了很久。
“好的,打擾了。”
沈鹿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手指還死死攥着門把手。
楚北唐輕笑了一聲,他伸手撥開我額前汗濕的碎發,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怎麼,很失望?”
我沒理他,慢慢松開手,掌心全是汗。
他退後一步,整理了一下被我扯皺的襯衫領口,又恢複了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禽獸不如的人不是他。
我走到沙發旁穿上自己的鞋子,楚北唐這次沒有阻攔我。
辦公樓走廊的鏡子上映出的自己——嘴唇紅腫,頭發淩亂,活像個狼狽的逃兵。
推開大門的瞬間,冷風迎面灌來,激得我渾身一哆嗦。
夜已經很深了,校園裡幾乎沒有人影。隻有路燈在石闆路上投下斑駁的光暈。遠處隐約還能聽到校慶散場的學生笑鬧聲。
我抱緊雙臂,試圖抵禦初秋的寒意,卻突然僵在原地。
樹下站着一個人。
月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那人身上。他靜靜的站在樹旁,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靜靜注視着我。
……沈鹿?
我的心跳驟停。
他不是走了嗎?
我們隔着幾米的距離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夜風吹亂了他的額發,也吹散了我最後一絲醉意。他的目光落在我紅腫的嘴唇,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你……”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解釋?辯解?還是幹脆裝傻?
沈鹿朝我走來。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們就這樣站在梧桐樹下對視,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看穿。
然後他突然傾身——
一個吻輕輕落在我唇上。
“!”
很輕,輕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唇間。
很短,短到我還來不及反應就結束了。
很燙,燙得我渾身一顫,連指尖都跟着發麻。
他重新擡起頭,别過臉,卻帶着某種壓抑的情緒,“我們回去吧。“
他轉身走在前面,腳步卻放得很慢,像是在等我。
我默默跟上。石闆路上,我們的影子一前一後,偶爾重疊。就像我歌詞裡唱的那樣:
‘我們并肩而行,影子重疊又拉長~’
楚北唐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窗簾在他指間掀起一道狹窄的縫隙。
他靜靜注視着遠處梧桐樹下相擁的剪影,直到沈鹿的唇離開那個嬌小身影,兩人結伴離開。
平闆電腦突然亮起,監控畫面裡清晰顯示着宿舍樓下的實時影像。楚北唐用染墨的指尖劃過屏幕,将沈鹿親吻我的畫面放大、定格。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的聲音輕得如同歎息,嘴角卻揚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不知道你們的感情能被考驗到哪種地步呢?”
……
“終于回來了。”
我整個人癱在床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翻身的瞬間,餘光突然瞥見枕邊一抹亮色——
一朵精緻的腕花靜靜躺在枕邊。
銀絲纏繞成藤蔓的形态,點綴着幾顆小巧的珍珠,在床頭燈下泛着溫潤的光澤。我拿起來仔細端詳。
“這是……?”
小粉(突然從意識海裡蹦出來):磕到了!磕到了!收到腕花就要永遠在一起喽
小黑(冷笑):可以啊,你這一天吃的嘴子比你一輩子吃的都多。
小粉(興奮打滾):真的不考慮埃裡克的三人行嗎?聽着就刺激!
小黑(扶額):你真是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滾吧,你倆……
浴室的水聲停了。我慌忙把腕花塞回枕下,假裝閉目養神。
沈鹿擦着頭發走出來,發梢的水珠滴在鎖骨上,順着胸膛滑進睡衣領口。他看了眼裝睡的我,輕輕關掉了頂燈。
我眼睛越來越沉,慢慢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