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我做了個荒誕至極的夢。
楚北唐站在星海之間,穿着筆挺的ETO制服,用标準的播音腔念着:“消滅ABO暴政,世界屬于三體。”
他的身體在太空裡詭異地飄動,左手舉着《三體》實體書,右手卻握着一支抑制器。
“蘇懷星同志,”他的聲音突然變成機械電子音,“我是你的破壁人。”
“你是什麼玩楞?”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對你的考驗。”他沒有感情的眼睛注視着我。
“呸!你什麼東西?也配考驗我?我隻接受黨和人民的考驗!”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這段這些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兒居然是一次可笑的考驗。
“蘇懷星同志。”他忽然背過身去面對浩瀚的宇宙,聲音空洞,“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去你……”
我猛地驚醒,屋裡一片漆黑。
“做噩夢了?”
低沉的聲音吓得我差點跳起來。楚北唐不知何時坐在床邊,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陰森恐怖,像極了夢裡的場景。
“你...你怎麼進來的?”我聲音發抖,開始結巴。
“看來你發現了。”他慢慢靠近,“本來想用更溫和的方式......”
我抓起台燈砸過去:“你他媽到底是什麼人?!”
他忽然勾起嘴角,舉起手環按了下按鈕。我的床頭櫃突然投射出全息屏,上面是行閃爍的紅字:
【三體遊戲加載中...】
“蘇懷星同志,”他俯下身子,“章北海讓我代他問好。”
如果有監護儀,我此時的心跳線一定變成了一條直線。
“順便,”他摘下手環扣在我腕上,金屬觸感冰涼刺骨,“沈鹿是降臨派。”
這裡頭還有沈鹿的事兒呢?
我低頭看着手環上浮現的倒計時:03:16:59...58...57...
“該出發了,面壁者同志。”他拉開窗戶的動作熟練得可怕,劇烈的冷風灌進來,吹的屋裡一片狼藉。“主很期待你的表現。”
“等等!我不是穿越成alpha了嗎?”
“主不在乎。”他詭異一笑。
“艹!”
我眼睛一黑。
再次從床上醒過來,腦子有點缺氧,我大口喘着氣,冷汗浸透了睡衣。環顧四周,是熟悉的卧室。窗外晨光微熹,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05:23。
“媽的,夢中夢……”
過了好久,終于平複心情,我癱回枕頭,突然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歇斯底裡的咳嗽。
顫抖着摸過床頭櫃上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使我腦子清醒了些,總算找回些真實感。
要是楚北唐真的也是穿越者,該多有意思啊。
……
斯科特放松了對我的管制,允許我在莊園内自由活動,當然,僅限于莊園。
但至少我能在花園、溫室和書房之間自由活動了。
伊森成了我唯一的‘玩伴’。
禁足結束第一次在走廊遇見伊森時,他正抱着一摞厚重的紙質書集。斯科特堅持認為閱讀這種傳統的書籍看起來更‘高雅’,所以德雷克莊園的藏書室堆滿了古籍。
在我看來就是純裝逼。
伊森看見我時明顯僵了一下,書本差點從懷裡滑落。
“姐姐……” 他聲音很輕,有一絲的慌亂。
我伸手替他扶住搖搖欲墜的書堆,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他立刻像觸電般縮了一下,耳尖泛起淡淡的紅。
啊,還是這麼怕肢體接觸。
“想我了嗎?” 我故意湊近,看他緊張得睫毛直顫,“這些天我都要被關出自閉症了,也不見你去看看我,唉,好傷心啊~”
伊森急急搖頭,甚至都忘了要和我保持距離:“對不起姐姐,父親不允許我去探視你,我不是故意……”
“好啦~”
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比想象中柔軟,帶着少年特有的溫熱。伊森整個人僵成雕塑,藍眼睛瞪得圓圓的,像隻受驚的貓。
我可愛的人機弟弟。
“原諒你啦。” 我笑着松開手,“不過要陪我去個地方。”
“……好。”他貪戀的看了一眼我收回去的手指。
我大笑,拽着他的袖子往溫室跑:“走!”
溫室裡,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暈,葡萄藤爬滿支架,沉甸甸的果實像一串串紫水晶。
我趴在梯子上去夠最高處的那串,跳下來時,一個沒站穩,身體搖搖晃晃差點摔倒,伊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快速扶住我。
“謝謝~”我笑嘻嘻地站穩,故意當着他的面咬了一顆。
還沒太熟,啊,有點酸,我砸吧砸吧嘴,瞄了一眼身邊站的筆直的伊森,頓時起了壞心思。
“唔……好甜!”
溫室裡彌漫着潮濕的花香,我摘下一顆看起來有點青的葡萄遞給他:“嘗嘗?”
伊森盯着那顆草莓,喉結滾動了一下,卻沒有伸手。
“不了。”他低聲說,“父親說Omega進食當保持優雅。”
該死的斯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