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我的錯。
從不内耗是我的優點,直到這個該死的心理醫生用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我,讓我久違地感到一陣煩躁。
讓我第一次想撕碎他那張從容的臉。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
“好,很好。”
我的視線掃過他的辦公室,最終落在他辦公桌上的相框。
“可以嗎?”我輕聲問,指尖已經搭上相框邊緣。
他微微蹙眉,但鏡片後的目光依然平穩。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轉移話題,但還是點了點頭:“請便。”
我拿起相框,照片裡是他和一個女人。
隻一眼,我就看穿了他們的關系。
不是情侶,而是夫妻,或者說,曾經是夫妻。
他和照片裡的女人戴着同款婚戒,她手指強勢地扣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占有宣言。
一個Alpha,和一個Beta。
這種組合不算罕見,但放在凱恩醫生身上,卻格外諷刺。
我輕輕摩挲着相框玻璃,語氣輕柔:“她真漂亮。”
凱恩醫生的表情依舊平靜,:“謝謝。”
“作為心理醫生,你一定很擅長安撫Alpha的情緒吧?”我歪頭,笑得天真,“尤其是……你的妻子。”
他的目光終于有了波動:“你似乎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不,我隻是好奇。”我放下相框,直視他,“Beta能和Alpha結合,你應該很自豪,對嗎?”
他的目光短暫地避開我,落在相框上,又緩緩移回。
“自豪?不,這隻是個人選擇。”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
我輕笑一聲,指尖點了點照片上Alpha女人手。
“也對,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對Alpha‘洗腦’應該輕車熟路吧?” 我歪頭,笑得天真又殘忍,“我猜是你追求的她?你沒有信息素,反而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不被本能支配的自由。”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呼吸微滞。
“我們是真心相愛。” 他嗓音低沉,卻像是固執的自我說服。
“當然是真心相愛。” 我漫不經心地摩挲着相框邊緣,“雖然付出的不同,但我相信你們‘曾經’是相愛過的。”
我故意咬重了“曾經”二字,滿意地看着他緊抿了唇。
“你為了彌補自己無法給Alpha标記的快感,一定付出了很多吧?”
我俯身,壓低聲音,“也許,你在床上更為主動?或者——”我故意拖長音調,“學習了一些特殊的技巧?畢竟,你不想讓她掃興。”
“你們聚少離多。”
我踱步到獎杯陳列櫃前,視線掃過那一整面牆的獎杯和獎狀,指尖劃過其中一座鍍金獎座——「年度傑出心理醫師」。
“你也不像是會老實做全職主夫的人,畢竟,你很熱愛你的職業。”
“這張照片是你們一起爬山時拍的吧?” 我回頭,笑意更深,“你很努力地營造出‘你們很相愛’的假象,但細節出賣了你,心髒病患者可不适合長途劇烈運動。”
他的櫃子上放着一瓶藥。我看不懂名稱,但是大緻能認出上面的心髒圖标。
他的呼吸終于亂了。
“也許,是她出軌了?” 我步步緊逼,“經曆了和你平淡的幸福後,她仍然壓抑不住對Omega的生理沖動?”
“她沒有出軌。” 他的聲音驟然冷硬,“我們很相愛。”
“可為什麼你現在摘下了戒指?” 我逼近他,一字一頓,“是因為……她厭倦了你的‘安撫’嗎?”
他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明顯的戒痕,比周圍皮膚更蒼白。
“在你們一起出去時,你會發現她的目光仍然會忍不住放在那些Omega身上。” 我輕笑着,“你醋意大發,厭惡這樣的自己。”
“你想像往常一樣,用你的專業技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可你無法忽視她眼底對Omega信息素的那種……生理迷戀。” 我盯着他,“所以在這張照片上,她笑得一臉張揚,而你笑得一臉勉強。”
“你很自卑,所以你時刻擔心她會離開你。” 我歪頭,“看,我是不是也‘了解’你了?”
房間裡陷入死寂。
突然,一直沉默的凱恩醫生開口了。
“你真的很孤獨。”
我怔住。
真有意思,這種時候還在維持專業面具。
“這不是你的錯。” 他說。
“我當然知道。” 我冷笑,“你不必一直重複。”
“不,你不知道。” 他的眼神堅定卻很認真。
“這不是你的錯。”
這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