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

周營話還沒說出口，顧言書突然皺起了眉頭，“周營，你身上的信息素，好刺鼻。”

周營的表情呆滞住了，他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低頭開始慌亂的整理着自己。

如果此時的周營擡頭，他就能看到顧言書的眼中并沒有任何驚訝。

“言書，我，我……”周營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像是被堵住了嗓音，什麼都說不出。

顧言書扶起周營，他适時開口，“先别說了，你身上全是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先去我房間洗個澡。”

周營沒有拒絕，他幾乎是被顧言書拉着走進了房間。

半小時後，周營從浴室出來。

顧言書坐在沙發上示意周營坐下，周營面色憔悴，眼中帶上一一抹不易察覺的難堪。

醞釀良久，周營像是終于鼓足勇氣，“言書，我……”

周營看着一臉柔和平靜的顧言書，到嘴邊的話死活都說不出口。

他坐在顧言書對面，手指緊緊絞着身上的浴巾，一時間，寂靜的房間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

“周營，你身上沾染的是段總的信息素吧。”

周營驚訝擡頭，他看到顧言書冷靜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顧言書并沒有給周營解釋的機會，他微微往後靠在了沙發上，“你是從段總的房間出來的，對嗎？”

周營一時間慌亂的眼神出賣了他，他在沉默中變相的承認了。

“其實我并不知道那是段總的房間。”顧言書的嗓音仿佛帶上了笑意。

周營：“那你怎麼知道……”

周營剛開口便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他的話更加印證了房間内的人是段名益了。

顧言書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了周營面前，他歎息了一聲，“周營，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笃定房間内的人是段總嗎？”

周營：“難道是因為，你看到了段總的房間号……”

顧言書笑了，“我并沒有關心别人房間号的愛好。”

“那你為什麼……？”周營話說一半，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緊抿着唇不再開口。

“你想的沒錯，”顧言書道：“是因為信息素。”

顧言書緩緩開口，“段總的信息素，我在别人的身上也聞到過。”

在周營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下，顧言書的語氣沒有一絲變化，“你應該知道我的前男友孫如培，是段總之前的情人。”

話落，周營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他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所以你和段總，是什麼關系呢？”顧言書微微正起身，他的視線全部落在了周營身上。

此時的顧言書表情淡漠，恍若即将給人判死刑的無情判官。

“是愛人？還是情人？”顧言書起身走到對面，慢慢坐在了低着頭一言不語的周營身邊。

看到了周營臉上的淚珠，顧言書輕輕拍着他的背，語氣溫柔又歎息，“周營，作為你的朋友，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營沉默着，最終沙啞着嗓音開口，“言書，你無論是演技還是樣貌都是最頂尖的存在。而在這個圈子裡并不都是和你一樣的天才。”

他擡起頭，對顧言書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沒有優越的樣貌，沒有強硬的身份背景，我隻能在圈子裡跑龍套。直到那一天，段總找上我的那一天……”

“但是，你還是被抛棄了。”顧言書道。

周營嘲諷地笑，“alpha注定是要找一位omega攜手一生生育孩子的，我隻是一個beta。更何況他還是段家的繼承人，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你不恨他嗎？”顧言書問，“你不恨他抛棄你嗎？”

周營靜靜地坐着，最終隻是搖了搖頭。

“可是你愛他。”顧言書幾乎有些咄咄逼人了，“你愛着的人在不停地找其他的情人，你不會嫉妒嗎？”

“言書，”周營的語氣也有些激動，“我沒資格愛他，更沒資格嫉妒。”

“我可以幫你。”顧言書按住周營的肩膀，“周營，我可以幫你得到他，你想嗎？”

“我不想。”

這次，是顧言書愣住了。

他緩緩松開搭在周營肩膀上的手，用那種複雜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看着周營。

“為什麼？”顧言書的聲音冷了下來。

周營察覺到了顧言書語氣的變化，他隻當好友在為他打抱不平。

“言書，因為我愛他。”周營勉強笑了一下，“愛不是占有。”

顧言書不懂什麼愛，更不懂什麼愛的偉大，他隻知道周營必須要踏出那一步，也必須要收到自己為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是啊，你愛段名益。”顧言書站起身坐回了對面的位置，他可憐又可歎地看着周營，“但是，你可知道段名益把你當作了什麼？”

周營：“他對我很好，我不奢求他愛我……”

“他不愛你。”顧言書輕歎了一聲，“他一點都不愛你。”

周營驚訝地看向顧言書。

顧言書突然笑了，他笑出了聲，在周營閃爍的目光中，顧言書殘忍又同情地開了口。

“你啊，隻是他收集的衆多拼圖玩具中的其中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