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喻珩根本不想再多聽任何這兩人的胡謅,他隻想趕緊治好病!趕緊恢複該死的牛馬生活!
突然覺得眼睛有點重,喻珩本以為是剛才暈倒的後遺症,于是又坐回剛才的位置,揉了揉太陽穴。
結果越揉越困,越揉越困。
喻珩滿懷期待地低聲問:
“我是不是困了?我是不是想睡覺了?”
他既激動,又怕太大聲了把自己激動醒了。
付悠也滿懷期待,掏出筆記本全方位觀察喻珩,一副勢必要記錄下喻珩所有的情況。
鄭毓銳評。
“我看你是瘋了,冷宮裡逼瘋了的妃子。”
冷宮裡的妃子才不管那麼多,趕緊閉上了眼睛,生怕再晚就不困了。
很幸運,這次睡神眷顧了喻珩一次。
他!睡着了!!!
一旁的付悠激動無比,這是偉大的進步,醫學界的奇迹,精神力界的奇迹!
……
喻珩緩緩睜開眼。
我醒了嗎???
他驚慌失措地掐了自己一下,胳膊青沒青不知道,人是龇牙咧嘴了。
我這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還是終于猝死了?
喻珩試探性地動了一下,發現居然還能走。
看來是死了。
這裡的色彩并非空無一物的黑,而是……
五彩斑斓的黑。
眼前的霧氣有些朦胧,隻能通過聲音判斷出腳下是一片草地。四周空空蕩蕩的,不太冷。
反正自己死都死了,喻珩決定大膽一次。
于是他轉身就躺倒在了地上。
哥哥還在的時候,總會帶還在上高中的喻珩出門散心。不知道是給喻珩散心還是給自己散心。
鐘淩其實不是個愛出門的人,兩位父親總是調侃哥哥,腼腆的性格不知道随了誰。
每次走到公園草坪,都會見到鄰居帶着一隻叫元寶的小狗遛彎。小狗是淡黃色的,毛茸茸的,很喜歡在草坪上打滾。
鐘淩每次看到它,都會笑眯眯地問喻珩:
“小珩以後要不要也養一隻小狗?就像元寶一樣,毛茸茸的。”
所以喻珩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
有時喻珩也會開玩笑道:
“哥,要不我們也學元寶,在草坪上打個滾?”
不光是為了有趣,更是希望哥哥能放下一些壓力,釋放一下自我。
鐘淩當然不會答應這麼荒謬的想法,但他閃爍的眼神還是透露出了些許心動。這時喻珩就會繼續笑,直到哥哥受不住了彈他一個腦瓜崩,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放下所有戒備的笑容,兩人才會繼續走下去。
此時此刻,喻珩正在踐行他的玩笑。
可惜隻有一人。
草葉上凝着一些露珠,沾濕了喻珩的衣服,後背也有些涼。不過他并不在意,而是呈“大”字形癱在地上,仰頭對着一片漆黑笑着。
“哈哈哈……哥當年真該來試試,真的是個很好的辦法啊……”
不過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
“哥不能試了,我也快不能了。”
“那我是不是能見到哥了。”
“我要告訴哥,鐘爸年爸都很好。年爸身體一直很不錯,即使沒有我們,他們也會好好的……”
心裡空落落的,喻珩慢慢将手覆上心口。
哥,等我。
忽地,喻珩瞥見一道黑影在自己身側閃過。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是什麼。
“唰——”
又一道。
喻珩笑了。
想不到現在黑白無常出場方式都這麼清奇了,不是說是穿西裝的白領嗎?怎麼給人改成狼人了。
漸漸地,他卻感覺到不對勁了。
黑影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它們身上無時無刻不向外漫延着森冷的氣息,冷得喻珩打了個寒戰。
細細碎碎的聲音越來越大,雖然聽不清楚,但喻珩敏銳地捕捉到了隻言片語。
“……@%!→×是他……”
“&#%@¥……吃……”
“殺……”
喻珩瑟瑟發抖。
現在黑白無常……流行一言不合就開幹,把客戶片了再帶回去方便托運嗎???
雖然已經接受了死亡的事實,但骨子裡的執念還是讓喻珩想給自己留個全屍。他掙紮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也顧不上拍打背後衣服上粘着的草葉碎屑,匆匆四顧環視起來。
不看還好,一看更是可怕。
東西南北無論哪一方都有閃動的影子,森森綠眼自無數個角落亮起,注視着他的身影。
無路可逃。
喻珩試探性地向黑影較少的東側奔去,剛跑動幾步,卻見一個極其龐大的影子自天空落下,“嗵——”一聲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煙塵。
喻珩:“……對付我,倒也不必丢核彈。”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明明已經接受死亡的事實,卻還要在死前被這麼折磨分屍。
喻珩越想越氣,不顧哥哥曾經溫柔的教誨,對天破口大罵:
“去你的老天!我上輩子燒你祖墳了?我做錯什麼了要受這些罪?”
短短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都沒發過瘋,一生的怒氣都積壓在心底,現如今終于是要迸發而出了。
喻珩把手指關節捏地咔咔響,大不了……和它們拼了!我好歹也是個Alpha,體力好也能換掉它們幾個吧。
最早出現的那個黑影已經離喻珩很近了,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血腥腐臭的,卻也令喻珩惡心至極。
二十米……
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