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悠連忙拉住喻珩的袖子,低聲道:
“你爸給你約的是……睡眠理療?”
喻珩木木地點了點頭。
小桌前的氣氛一下子尴尬了起來。片刻後,付悠緩緩伸出手,小聲道: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爸預約的理療師,付悠。”
喻珩一口涼水含在嘴裡,咽下去也不是,噴出來也不是。不上不下給自己嗆得面紅耳赤,緩了半天才開口。
“你?不是,你有診所,為什麼不約在那兒啊?害得我以為是什麼出來招搖撞騙,專騙老年人錢的那種。我都打算打12315了!”
提起這個付悠就頭疼。
上次分割精神力,以至于三人都在診所裡毫無保留地釋放精神力。
付悠作為Beta倒是無所謂,反正他沒有信息素,影響不大。喻珩精神力太弱,同時釋放的信息素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隻有鄭毓,一個正值盛年的高精神力Alpha。解開壓制差點用信息素炸了整個診所。
喻珩當時沉浸在興奮中,沒怎麼注意到。但過後,付悠發現連診所裡養的綠蘿都被熏蔫了!
他嘗試了無數種方法,什麼噴酒精啦噴消毒水啦放除臭劑啦……通通都沒用!綠蘿還是蔫吧得像十天沒澆水。偏偏付悠又聞不出信息素的味道,不能自己直觀感受,隻能憑感覺祛除。
對此,鄭毓也隻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
“反正你又聞不到,急什麼?過兩天自己就散了。更何況,我信息素真不難聞,葡萄味呢!”
付悠是聞不到,可他的病人不一定啊!所以付悠就隻能苦哈哈地将人都帶出來了。
聽完付悠的悲慘遭遇,喻珩點點頭表示理解與同情。
一陣沉默過後,付悠開口:
“我,我把錢退給你爸爸吧?反正你早就來找過我了,不用再多給錢的……”
喻珩:“?退錢?不不不不能退錢。你退了錢,我爸不就知道我沒和你好好聊了?那他再一問,不就知道我其實早就來找過你了?那他不就知道我早就生病了?我爸看着溫溫柔柔脾氣好,其實比驢還犟啊,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讓他知道了他能給自己急得半夜哭起來……”
付悠被喻珩這一串吵得頭痛欲裂。
“那怎麼辦?我很有原則的,不可以收了錢卻不好好治療。”
“那你陪我聊天吧!就當心理診療了。”喻珩脫口而出。
付悠:“!開什麼玩笑啊我又沒有這方面資質——”
付悠忽地停住了,隻見喻珩可憐兮兮地咬着嘴唇不說話,隻是默默看着自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大金毛。
“你,你裝可愛也是沒有用的,我……”
喻珩眨了眨眼。不同于鐘淩的大眼睛,喻珩的眼睛更長一些,睫毛也密一些。讓人看着總有一種隔着一層霧的感覺。
付悠一窒,舉雙手投降了。
“好好好聊天聊天,”付悠咕哝着,“你這樣顯得我特别黑心诶。”
喻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因為付悠的應允而感到高興,但仍舊喜笑顔開,招手喊來服務員。
“嗯……我就不喝咖啡了,我要睡覺哈哈,一杯鮮榨橙汁謝謝。”說完,喻珩轉向付悠,“你喜歡喝什麼?我請。”
付悠想着,都已經答應陪他收費聊天了,這人情算是欠下了,也不差這一杯咖啡了。于是随口道:
“這個青竹拿鐵吧,是新品嗎?”
服務員微笑,很沒有眼色地滔滔不絕介紹起來:
“您真的很有眼光。這款青竹拿鐵是我們店推出的新品,由精選新鮮竹葉搗碎後——”
這話對信息素是竹子味的喻珩來說實在有些刺耳了。
“诶停停停。”喻珩聽不下去了,“什麼新鮮竹葉不新鮮竹葉的?你知不知道一個好的銷售就該學會察言觀色不要多說沒有用的唔唔唔!”
付悠丢不起這個人,趕緊捂住了喻珩的嘴,艱難地對服務員道:
“一杯冰美式……就好。”
想到喻珩的竹子味信息素和充滿竹子的夢境,付悠壞心頓起,雙手捧着冰美式,湊到喻珩耳邊低聲說:
“你夢裡的竹葉,很好吃哦。”
作為一個Beta,付悠可以對天發誓,他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人生整整二十七年,沒有一天是有過信息素的味道的。
可偏偏在他湊過來的瞬間,喻珩覺得,一陣清甜的淡香撲面而來,熏得他暈乎乎的。甚至沒在意付悠充滿惡趣味的話,隻是愣愣地咬住鮮榨橙汁的吸管。
新鮮的橙汁卡在吸管中央,不上不下,喻珩撲通撲通的心也一樣。
“你,我……”喻珩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大腦宕機了啊喂!
他突然靠我這麼近,是在勾·引我嗎?!他突然說這話,是在調·戲我嗎?!
付悠是個Beta,他可以和除了男Beta以外的任何性别在一起的。可付悠看着就小小一隻那麼可愛,他怎麼可能喜歡Omega!而且付悠在隻有他自己、我和鄭毓三個人在場的時候,一直拒絕鄭毓。這說明他對女Alpha也不感興趣。那難道……
喻珩靈光一現。
付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