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長老會醫院的燈光永遠明亮如晝。

蘇站在神經科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摩挲着白大褂口袋裡的小型觀測儀。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軌迹，讓他想起前文明紀元那些記錄崩壞能擴散路徑的圖表。三天前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就注意到紐約上空的雲層流動呈現異常的螺旋狀——就像此刻他手中CT片上那些呈現完美幾何排列的亮點。

"Dr.Su？"護士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302床的腦部磁共振結果出來了。"

接過平闆電腦時，蘇的指尖在屏幕邊緣不着痕迹地停頓了0.3秒。監測數據流中隐藏的異常波形，普通人眼絕對無法捕捉，但對他而言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般醒目。這個因"不明原因昏迷"入院的消防員，腦電波裡跳動着隻有逐火英桀才能識别的特殊頻率。

"準備經顱磁刺激治療。"蘇将平闆遞回去，金絲眼鏡後的雙眼微微眯起，"用Theta波頻率，持續20分鐘。"

等護士離開後，他反鎖上門，從白大褂内側口袋取出一個青銅羅盤。這是他在紐約聖殿圖書館"借閱"的觀測裝置，表面刻着卡瑪泰姬的符文，此刻正指向病床方向發出微弱的藍光。

羅盤中央的水晶鏡片浮現出常人看不見的景象——患者枕葉附近懸浮着五粒微塵大小的紫色結晶，排列成五邊形。蘇從抽屜取出鑷子狀的儀器，輕輕夾起一根自己的白發放在結晶上方。發絲瞬間結霜，随即化為粉末。

"濃度比昨天提高了12.7%..."他在筆記本上記錄，筆迹自動加密成隻有英桀能解讀的符号。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聽說你接手了那個有趣的病例？"斯特蘭奇醫生靠在門框上，懸浮鬥篷的領子懶洋洋地翻卷着。他的目光掃過蘇迅速收起的羅盤，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中世紀占蔔器具？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蘇的微笑完美得如同雕刻："仿制品而已。我在劍橋讀書時養成的收藏癖。"

斯特蘭奇不置可否地走進來，手指在虛空中劃出金色火花，病案自動飛到他手中："颞葉異常放電...這讓我想起去年在鏡像維度解決的某個黑魔法病例。"

"黑魔法不會導緻腦脊液出現納米級晶體沉澱。"蘇不動聲色地遞過電鏡照片，"看這裡，這些規則的二十面體結構。"

兩個頂尖醫生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斯特蘭奇的指尖無意識地畫着圈，蘇的白大褂下擺微微飄動——他們都清楚對方在隐瞞什麼。

"周三晚上有空嗎？"斯特蘭奇突然轉移話題，"聖所有批中世紀醫學文獻需要神經學顧問。"

蘇的觀測儀在口袋裡輕微震動，但他連睫毛都沒顫一下："我的榮幸。"

當紅色鬥篷消失在走廊盡頭，蘇才取出通訊器。伊甸的聲音帶着電流雜音傳來："親愛的，倫敦地鐵發現疑似痕迹。貝克街站台的壁畫...出現了變色的區域。"

蘇走到窗前，紐約的雨幕中，複仇者大廈的輪廓若隐若現。觀測者的本能讓他注意到三個異常：

1. 至聖所東側的防護結界比昨天薄弱了0.3%

2. 斯塔克工業的無人機比平日多出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