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醫院對面的咖啡廳裡,有個穿風衣的男人已經看了七次手表
"繼續監測。"他對着通訊器說,同時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畫出水汽凝結的暗号。這個由冰晶構成的符号隻存在了1.5秒,但足夠衛星捕捉。
入夜後,蘇換下白大褂,穿上深灰色風衣。他像普通醫生那樣在熟食店買了沙拉,沿着麥迪遜大道行走,時不時停下來看手機——實際上是通過屏幕反光确認那個戴漁夫帽的跟蹤者位置。
當路過中央公園時,蘇突然拐進一條小徑。他的皮鞋踩過水窪,濺起的水珠在落地前詭異地靜止,形成短暫的鏡面。通過這些微型鏡面反射,他看見跟蹤者正對着袖口說話,領針閃着不自然的紅光。
二十分鐘後,蘇站在哥倫比亞大學醫學圖書館的地下室。這裡存放着十九世紀的解剖學圖譜,黴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氣味。他從書架抽出一本《腦解剖彩色圖譜》,書脊裡嵌着的傳感器識别到他的體溫,自動彈出一枚數據芯片。
"有趣的選擇,蘇醫生。"圖書管理員突然出現在身後,眼鏡反射着冷光,"很少有人對這本1873年的版本感興趣。"
蘇的手指輕輕拂過書頁:"經典永不過時。比如這個腦幹切片圖..."他指向某頁的插圖,"至今仍是教科書範本。"
當管理員俯身查看時,蘇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看見"管理員後頸處有片蛛網狀淡紫色斑紋,正随着脈搏微微閃爍。這種程度的崩壞能感染應該早已緻命,但眼前的人卻行動如常。
"您最近接觸過什麼特殊藏品嗎?"蘇合上書問道。
管理員的眼鏡滑到鼻尖:"上個月整理過一批神盾局移交的檔案..."他解開領口,鎖骨位置有個奇怪的烙印,"自從碰了那個鉛盒..."
蘇的觀測儀在袖中震動。這個烙印的形狀,正是前文明紀元記載的"抑制型聖痕"變體。有人在用拙劣的手段模仿梅博士的技術。
回到公寓後,蘇的日常僞裝依舊完美——玄關處擺着網球拍,茶幾上攤開《柳葉刀》期刊,冰箱裡是标注日期的健康餐盒。隻有浴室鏡後的暗格藏着真相:三台來自不同文明的觀測儀,正在同步分析紐約市的能量波動圖譜。
當他把今天的感染數據輸入系統時,牆上的全息投影自動生成擴散模型。七個爆發點連成的曲線,恰好是前文明紀元記載的初期崩壞能傳播路徑。
通訊器亮起凱文的頻道:"進展?"
"第一階段感染确認。"蘇的聲音平靜如水,"傳播方式與預測相符。"
他挂斷通訊,從書櫃底層抽出本《神經病理學史》。書中夾着張上海漫展的票根,背面用隻有英桀能看見的熒光記号寫着:
【觀測準則第三條:當異常同時被多方勢力察覺時,最晚介入的一方往往是最初的推手】
窗外的紐約燈火通明,至聖所的魔法符文在雨夜中若隐若現。蘇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視網膜投影上殘留的最後一條數據,是管理員頸後聖痕的能量讀數——與斯特蘭奇約見的日期完全吻合。
這場棋局裡,連邀請函都帶着陷阱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