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季總。”孫謙立馬起身。
胡志那邊立馬便知道自己得回避。
他敞懷一笑:“多謝季總惦記,那我可就放開挑了。”
季曲:“最好不過。”
富麗堂皇的包廂内隻剩下季曲和陳昱通。
這個私人酒莊的老闆,也是季曲的手下之一。
“那就交給他們做?”陳昱通沒有孫謙修煉的好,能識老闆眼色,隻能開口詢問。
“看看誠意,其他再說。”季曲将杯中酒飲盡。
陳昱通還有擔憂:“但是如果消息準确的話,這個月月底應該就會内部招商了,要不要再接觸下别家?也好有個備選。”
季曲搖頭:“這不是什麼油水多的項目,隻是抛個橄榄枝出去,能引到龍鳳是好的,引不到的話,就這麼點投入,自己出也無所謂,就當盤盤死水。”
觀察着面前風淡雲輕的季曲。
陳昱通心中慶幸。
他輕皺的眉應該隻是因為今天開的這支酒太過澀口,并不是因為什麼别的。
“您先随意看看,這是我們老闆的藏酒牆,要是有喜歡的我再給老闆講。”
“好。”
突如其來的人聲飄進包廂。
孫謙離開的時候季曲沒讓他關門。
原本是想散散屋子裡的酒氣。
卻沒想到酒氣沒散盡,飄來的一個字音就把季曲的眼皮子勾了起來。
酒莊二樓是會客的包廂。
一樓則是陳昱通用來展示的區域。
五米高的牆全部打成存酒的小格。
為了保持酒的品質,大廳常年保冷保濕。
孟慈獨自站在酒牆前。
身上裹着黑色老花logo披肩,一直延伸到腰臀處才停下。
往下是緊緻的裙身,襯得整個人纖細又挺拔。
為了看瓶身上挂着的标簽,她微微仰頭,順滑的黑絲通通向後滑落,露出光潔如玉的一節脖頸,其間墜着一根細鍊,湖藍色的寶石熠熠生輝,晃得人心顫。
季曲走出包廂,來到二樓的欄杆處,伸出一隻手搭在上面,食指屈起輕敲。
陳昱通跟着出來,視線越過季曲的肩膀,在看到孟慈的一瞬間他不可避免地愣了神。
這位怎麼在這兒?
安東升辦宴那天他也在場。
多多少少看到也聽到了季曲對這位的态度,未來應該是沒什麼關聯了。
季曲語氣平淡,和他的聽到人聲就起身尋出來的動作截然不同。
“你這兒對外開放了?”
陳昱通站在稍靠後的位置,連忙否認:“沒有啊,我就記得經理說今天有人要來選一支酒,還是梁老爺子托的關系,說是要的急,我就讓人來了,确實沒想到來的是孟總……”
陳昱通看看樓下專注的的孟慈,又看看季曲依舊平靜的側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索性後退一步,不再多看。
“我就記得你做生意挺靠譜的。”
“……啊?”
季曲淡淡道:“别诓人家。”
孟慈正專心緻志仔細地研究标簽,卻也分辨不出好壞。
隻能記得哪種在季曲家見過,哪種和季曲喝過。
想着想着,孟慈就失去了興緻,踮着的腳尖也落在地面。
怎麼又想起他了。
“孟慈,我拿了兩瓶我的,你看看能不能用。”梁漠一來就讓經理帶他去取自己的藏酒,因為自己也有迎來送往的需要,就幹脆在這兒租了存酒窖,方便第一時間取用。
聽到聲音的孟慈從酒牆上抽身。
徹底轉向梁漠,背對季曲。
接過梁漠手裡的兩瓶酒左右看看,孟慈苦笑:“我不懂這些,要不然你幫我決定吧。”
梁漠原本忐忑的心在聽到這句話後陡然放松:“那交給我吧,女孩子大多不研究這些……”
孟慈笑笑,把酒送回到梁漠手上。
還沒等說出話便突然感覺嗓子發癢。
她連忙用手掩着扭身,極力克制着輕咳了幾下。
“怎麼了?不舒服?”
梁漠上前兩步,連忙關心道:“是不是冷到了,咱們走吧,酒也挑到了。”
本想說自己沒事,但是喉嚨處的癢意愈發明顯。
孟慈一時間沒說出話,隻能幹搖頭。
“稍等,我去倒點水。”站在一旁的經理看到這番動靜連忙離開。
“麻煩了。”梁漠見孟慈越咳越起勁,着急上手給孟慈順了順後背。
孟慈感受到背上的力道,剛想擡手拒絕,卻不想對上了二樓那人的雙眼。
季曲指間夾着雪茄,面孔隐在袅白煙霧後。
一貫淡漠的眸子鍍了層冷意,壓抑無盡的黑。
他就這麼看着,撞上孟慈的眼神也沒回避。
這好像是兩人分開這麼久第一次見面。
不是上次在安家宴會上的錯身,而是直勾勾的、實打實的見了彼此的面。
“孟小姐,給您水。”經理很快返回來。
孟慈被喚回精神,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期間梁漠的手依舊停留在孟慈的背上。
幹癢感暫時被壓制,孟慈把水杯還給經理,“…咳咳……麻煩您了。”
“您客氣了,我們大廳常年溫度偏低,您可能受涼了。”經理服務到位,主動攬責。
“那我們先走了。”梁漠看工作人員已經把酒包裝好提了出來。
“我送您離開。”經理伸手帶路。
孟慈在梁漠的虛擁下擡腳離開。
期間總感覺背後的視線還在一路跟随。
但她沒回頭,畢竟都是過去式。
陳昱通聽完剛剛季曲的話後心下暗道人還是念舊。
臉上換上幾分笑意:“那當然了季總,您放心,我再挑兩瓶好的給孟總送去。”
眼看着孟慈和梁漠離開,季曲依舊留在原地,像是在發呆。
直到指尖的雪茄燃出一截灰燼打在欄杆,他才收回眼神。
“在商言商,親兄弟明算賬,你這樣哪天破産了都不知道。”
季曲撂下這一句便回了包廂,留下陳昱通愣在原地。
他探頭看了看已經人去樓空的一層,又回頭看了看季曲離開的背景,陷入沉思。
不是?
季曲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