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姜府門前青磚上已然落了一層薄霜。前方傳來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了姜朝雨的心尖上,一步又一步踩得生疼。
此時姜府守衛報二皇子到,姜朝雨捏着繡帕的手藏在袖中,指節微微發白。明明十日都還沒有到,為何如此着急?
聽着外面的動靜,姜玉瑤斜眼看了姜朝雨一眼,諷刺道:“妹妹如此緊張,是在期待些什麼?”
姜朝雨原是在走神,姜玉瑤一出聲,思緒便被拉回來了。“姐姐說笑了,怕還來不及,哪有期待。”
兩個人各想各的事。
“報大小姐,二小姐,二皇子派人來了。”守衛緊急來報消息,另外一位則領着人來前廳。
姜朝雨内心很是疑惑,還沒有到交代的期限,為何如此着急,莫不是曾宸華中途改變想法了。
“哦,隻有二皇子的人,那二皇子?”聽着守衛的彙報,姜玉瑤往外面一看,詢問道。
“回大小姐,僅僅隻是二皇子的人來了。”守衛一絲不苟地答道。
當姜朝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内心松了一口氣。她原以為是二皇子來了,三次照面,每一次都讓她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一面。如此多番變化,深沉的人,還是少些接觸才好。
松下去的那口氣但又瞬間提了起來,姜朝雨突然疑問,那二皇子派人來幹嘛?
内心十分不解,但面不改色。
“既然這樣,那便在前廳見客吧。”
姜朝雨緊跟在姜玉瑤的身後,父親沒在,這偌大的姜府姜玉瑤就是主心骨。
來的人便是二皇子的心腹雲起,此人肩帶銀甲,穿着一身玄色衣裳,腰間挂着一把劍帶有青色劍穂。
雲起到了前廳之後,便單膝及地,柳金木匣高舉頭頂,“由二皇子之命特來向姜家二小姐賠罪。”
“之前二皇子唐突,事後想起,未能周全禮數,此番特來派屬下前來賠罪。”那人的聲音铿锵有力如金玉相擊,不愧是戰場上的人。
“此木匣中内有一玉佩是信物,還望二小姐收下,原諒我主上。”聽着這人的說法,姜朝雨内心想着,怎麼還整上道德綁架了,若是自己不接受就是不原諒咯。
“另外,裡面還有我主上親自寫的信,還望二小姐莫要介懷。”
姜朝雨面上不顯,看了一眼旁邊的姜玉瑤,内心扶額,簡直是道德綁架!
看着這人整個人跪在地上如同筆直的松木,就想起那日曾宸華來的時候,那人随意散漫,一眼便能看出自己裝病。對于姜朝雨來說,這種人是萬不能深深接觸的,所以東西更不能收。
于是拒絕之意直接脫口而出,“替臣女多謝二皇子的好意,隻是這貴重物品,臣女不能收。”
而姜玉瑤也隻是在旁邊看着也不說話。
跪下的那人見姜朝雨不收禮物連聲勸導,“還望二小姐收了這信物,不然屬下便回不去了。”
這一說法一出,姜朝雨内心警鈴便開始一直響,内心唾棄,“綁架!妥妥道德綁架!”
看着姜朝雨不收,姜玉瑤走上前去,準備将木匣拿過來。邊靠近邊說,“既然我妹妹臉皮薄,那我便替妹妹收了。”
雲起偏身,回避了姜玉瑤的動作,姜玉瑤的手撲了空。
“實在不好意思,大小姐,這是我家主上特意交代要看着二小姐收,不然屬下無法回去複命。”冰冷的聲調就如同他剛才不近人情的動作,都讓人下不來台。
姜玉瑤見自己被拂了面子,便一甩衣袖轉身而走,走前還不忘挖苦姜朝雨一句,“妹妹,真是好福氣。”
見此,姜朝雨似乎自己已經被架在了烤火架上了,“給我吧。”
聽到這句話,雲起如釋重負,“多謝二小姐!”
雲起看着姜朝雨收下木匣之後,便輕聲消失。
姜朝雨低頭的一功夫,雲起已經消失不見了,姜朝雨由這想起了那日曾宸華也是悄然來到自己的房門外,難怪是主仆。
手上拿着這個木匣,姜朝雨感覺瞬間猶如火炭,拿了變燙不拿會熄。索性直接把木匣拿給旁邊的翠翠。
見剛才那人說有信,姜朝雨便急速帶翠翠奔回自己的房間。惹得翠翠不解,“小姐,為何走如此之快?”
“不走快些,容易生變故。”這不,才落下這句話,便看見姜玉瑤了。
才穿過走廊,便看到姜玉瑤在盡頭等着自己的。
“妹妹,你這裡面有些什麼,姐姐也十分好奇。”姜玉瑤緊緊盯着木匣,生怕錯過一眼。
姜玉瑤不隐瞞自己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
姜朝雨直接擋在翠翠前面,阻擋姜玉瑤不懷好意的目光,“但剛才那人也說了,這是二皇子給妹妹的東西,姐姐還是不要太在意。”
“哦,是嗎?可萬事要以姐姐為緊,我那天跟你怎麼說的。”姜玉瑤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姜朝雨。
“玉佩我可以不要,但信我必須看。”姜朝雨說出這番話之後,姜朝雨發現自己錯意了,她原以為姜玉瑤是為了玉佩而來,沒想到是為了信。
姜朝雨眼神撇了撇匣子,她也還沒有看信裡面到底有什麼内容。
若是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但又想着二皇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想不到這一步呢,不可能主動暴露她的身份。
于是姜朝雨放寬心之後,直接将木匣拿給姜玉瑤,當着姜玉瑤的面将木匣打開,正如那人所言,木匣裡就是玉佩和信封。可是木匣中的玉佩與那天她所拿到的玉佩好似是同一個,但細緻看來,這個玉佩的花紋更加簡潔,不過隻有雲紋而已,想到此,姜朝雨不知道曾宸華是何意,那日已經成功将玉佩拿到手,如今又送一個相似的玉佩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