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餘疆…怎麼樣了?”
等待許久,沒想到李河關心的是這個。
許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也許是終于有人問這個問題。
張斯成伏在車窗邊,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他實話實說。
“因為他爸爸的事?”李河本不該關心這些,但他獨自一人在星城的這段時間,若說相熟,也就隻有這個高中生了。
張斯成沒有掩飾,點點頭。
他就是因為餘疆爸爸的事,所以才無法面對餘疆。
雖然同段子瑜說的那般堅決,可真到了現實,張斯成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雖然我和父母關系一般,但畢竟…是我父母。”
“我親眼看見我的媽媽死在我面前。”
李河還是第一次聽張斯成談起這些。
“很正常,誰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好朋友是害死自己父母兇手的孩子。”
“是的。”
張斯成摩挲着手上的镯子,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餘疆摩挲着那個五百塊的滿天星銀镯那樣。
這個镯子是在漢江邊,餘疆送給他的18歲生日禮物。
上面還刻着ZSC,獨屬于張斯成的镯子。
“我之前不是調查過餘疆嗎?走訪了很多人。”李河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你剛轉來一中時,他給班上所有人打了電話,說了你的情況,交代了他們不要口誤傷了你的自尊心。”
“你學科競賽作弊的那件事,是他去漢城找到了監控。”
!
這些事,張斯成從沒聽餘疆說起過。
原來一開始那些令他舒服的感覺,都是餘疆在背後作出的努力。
那些不帶偏見的同學、那個為接他而來的夏叔、那個證明他清白的監控…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
李河頭一次說出和那些人一樣的話,無論怎麼看,餘疆都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那麼他身上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哪裡來的…李河也不明白。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張斯成有些不解,“你并不認識餘疆不是嗎?”
“或許我也很熟悉他呢?”
李河來到星城,調查了很多很多事,餘洪、餘疆、李明晖、何秘書、蔣維德、沈一清、沈遲…甚至張斯成、段子瑜、江強識、周今樾,但凡他聽過的名字,他都有調查過。
“你特意來勸我的?”
張斯成離開玻璃房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除了餘疆受傷那天的短暫接觸,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你明明懷疑過他…”
張斯成不是傻子,那次在巷子裡,他知道李河在懷疑餘疆。
“我是警察,我應該公正的看待每一個人。”李河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但礙于張斯成還在,拿打火機的手停住了。
“你也算我來星城認識的為數不多的人,作為熟人,我隻是不想看到好朋友決裂之類的…”
“真的很煩這種狗血劇情…”
“诶呀你快下車,随你去哪裡…哥要抽煙了!”
知道張斯成暈車,聞不了這種氣味,他忍着煙瘾和張斯成聊了這麼久。
張斯成看着這個粗糙的警察,還是穿着第一次見他的那件皮衣,隻是破損的更嚴重了。
他打開門下了車,在李河還沒關上車窗之前,他俯下身子,看向駕駛座正準備點煙的李河。
“謝謝你,李警官。”
“對了,你的皮衣該換了。”
“管那麼多,小屁孩。”李河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上的香煙。
看着張斯成往公交車站走去的背影,他嘴角不自覺上揚了。
少年時代真的很美好。
…
“真服了,你怎麼說那麼矯情的話?”師兄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剛才的通話一直開着,冷金旗聽完了全程。
“你不覺得我特别的像那種開導小孩的智者嗎?”煙霧缭繞在李河眼前,他揮了揮手,又吐出一口煙霧。
如果無語有聲音…
冷金旗翻了個白眼,可惜李河看不見。
那邊傳來了物體從水中站起的聲音,李河喂了一聲,那邊才繼續說話。
“上次你說餘疆邀請全班同學參加生日宴。”
“他的生日就是王思晴遇害的那天。”
“這兩者有什麼聯系?”李河并沒有反應過來,但忽然想到了什麼。
【指甲縫殘餘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