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生前乃至死後遭遇的所有,循環往複?
眼前的這群鬼從各方面看無疑就是二十年前的七月半死在昆南樓的譚家人。
回想起陳誓霖之前所透露的事件背後的真相。死後的屍體在失溫前慘遭與她同樣是人類的家夥撕咬吞食,殘肢斷臂和不計其數的屍塊在腥濃的血海中堆積成山。
看着這些東零西散的骨頭和隐約升騰熱氣的肉塊,司珈晔垂眸不語,口中呢喃念道:“它們在重複生前乃至死後遭遇的所有嗎……”
“因為臨死前正在被迫承受吃眼球,所以死後所擁有的能力,就是連綿不盡的制造眼球?”
那麼女鬼吃掉的眼球是……譚家人的?
隻有這個可能了。
手臂抽搐,女鬼:“沒錯,能力因鬼而異,如果僅僅是下場相同,換隻鬼來操縱,也許會直接将你變成眼球,再讓你繁殖、分裂,最後終而複始地把你吃掉。”
“噫~”司珈晔咧了咧嘴,慶幸道,“還好我遇見的鬼是你。”
女鬼:“……相逢即是孽緣。”
司珈晔蹙眉橫眼,咋舌道:“啧,别這麼說嘛……”
女鬼沒有回應,隻站在鏡子前,似乎是在思考。
司珈晔心中還有一個疑問,便毫不拘束地詢問:“那麼存在于昆南樓的鬼域統共隻有兩個嗎?”
女鬼:“嗯,暫時隻有兩個,以後的,我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紅光減弱,女鬼緩緩回過頭。
司珈晔正在沉思,察覺到打量的目光在身上徘徊,她擡眸與女鬼對視。
這是什麼意思?看我做什麼?
好奇心難以抑制,司珈晔挪步至一旁的鏡子前,對着鏡子比了個“耶”。
鏡子裡的影子無論是身形還是手勢,都與她别無二緻。
嗯,是本人沒錯,司珈晔在心裡嘀咕,還特地加重了“人”這個字。
她低頭,再擡腳伸手,把胸前和背後包括腳底,全部都巨細靡遺地檢查過一遍。
光線雖弱,但四肢健全,并無不妥之處,隻是脖頸隐有不适,一口氣堵在喉間,不上不下堵得人胸悶頭暈。
關鍵一點,就在于……
女鬼視線依舊,司珈晔無所畏忌,以最正常不過的姿态回看過去。
就在于,她從眼球山上摔下來之後,後背就一直被難以言喻的感覺覆蓋,而且越靠近女鬼,給脖頸和喉嚨帶來的壓迫感更重,以至于頭昏惡心,大腦有些缺氧。
女鬼說過兇宅待久了會影響人類的心智,恐怕鬼域也是同理,甚至會更加嚴重。
想到這,司珈晔略有迷茫,她暫時無法分清身上存在的這些異樣是幻覺還是親身體驗,她決定暫且将這些抛諸腦後,而是向女鬼問出困擾已久、更令她覺得繁重的疑問。
“你老這麼看着我,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問題?”
問題脫口而出後,呼出的氣也順暢許多。
女鬼不假思索地回複:“有,還很多,作為鬼,我能感受到你的潛力,我隻能說到這。”
司珈晔扶額無奈:“又打啞迷……”
女鬼:“還有一部分能夠在短期内輕易解決的事,我想還是你親身體會更好,我盡力了。”
司珈晔撇撇嘴小聲嘀咕:“什麼短期内能夠輕易解決的事?什麼盡力了?”她雙手捂住腦袋狂搓幾下頭發,哀怨道,“啊啊啊!你全都告訴不可以嗎?”
女鬼:“不,我有自己的立場。”
“那我們大家繼續私奔?”見套話無果,她隻能嘗試拉攏,萬一女鬼答應了,之後相處下來日久見人心,不說一并告知,隻需透露一個字,她司珈晔都會抓住蛛絲馬迹死命鑽研找尋真相。
畢竟自己身上存在問題這件事,對她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想到這,司珈晔轉念一想,又問:“鬼能夠離開鬼域嗎?”
女鬼:“不知道,我困在這裡麻木了許久,早就已經忘了鬼該做什麼,能夠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司珈晔投去同情的目光,點頭附和:“也是……”
“那我以後常來看你?”她又提議,“你缺什麼想要什麼我燒給你,隻要你喜歡。”
女鬼擺擺手,在手臂上回複:“不用了,你說的私奔我也一并拒絕,我們沒有受到脅迫,我隻是心有動容,之前模棱兩可的回答也隻是在開玩笑罷了,所以你不用跟我計較。”
“行了,快跟我走,離開這間屋子。”女鬼丢下這條留言後,扭頭轉身的動作一氣呵成,态度決然。
“等等等等!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滿腹疑問即将無疾而終,司珈晔揚聲叫住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