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呢?聽學委說不是第一個來的嗎?
談扉明把沈欲忱的英語冊子放回去摞好,打算回家充電。
收椅子的時候,他突然瞄到自己桌兜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重新拉開椅子坐了回去,從桌兜裡拿出一個盒子。
很大,大到正正好好塞滿整個桌兜。
他将黑色禮盒擺在桌面,撫摸着盒上微微凸起的燙金色花體字母,又往桌兜裡掃了一眼,還找到一張藍色便簽紙。
應該是粘在盒子上的,不知道為什麼掉了。談扉明看着标簽上隽秀的字體寫着“典禮穿。”三個字,和一個有個性的圓潤的句号,彎着唇角笑了下。
他又往門口張望了一眼,剛好值日的男生背起書包朝他道别。
“我先走了,鑰匙放在講台上了,你記得鎖門啊。”
“好,拜拜。”談扉明點了點頭,轉回臉看着手裡的盒子,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
盒子裡面裝着一個防塵袋,袋子上還放着一個小的正方形黑皮盒子,談扉明打開那個小盒子,裡面赫然是一對鑲嵌着花紋狀藍寶石的袖扣,精緻又漂亮,是沈欲忱的審美風格。
“真是......”談扉明怔怔地看着這對袖扣,呢喃。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轉動着盒子,剔透的藍寶石随着動作,在斜陽下閃着細碎的光芒。
拿着盒子玩了很久的光後,談扉明才默默扣上盒子放好,手摩挲着防塵袋,透過薄薄的布料感受着袋子裡的衣服。
他轉過頭,盯着窗外漸漸掉下山的太陽,看了許久。
半晌,垂着眼,輕輕抹了一把臉。
啊。黃昏的高飽和度的陽光,實在太刺眼了。
第一遍彩排總是耗時耗力,走出學校禮堂時,談扉明抱着盒子和幾位老師禮貌道别,一個人往校門口走。
他擡起頭,發現月亮的最後一點尖尖剛好藏進烏雲裡。
風吹動樹葉簌簌響,似乎這場雨終于要落下來。談扉明看着校門口一晃而過的車燈,回頭望了一眼教室的方向。
黑漆漆的一個小格子,和夜色一樣濃。
沈欲忱應該早就走了吧。
他轉過頭,走到校門口的公交站等車,其實坐兩站拐個彎就到他家了,但他今天想快點回去。
單元門口路燈下打牌的老頭老太太都散了,看來現在确實很晚了。
談扉明回家後将禮盒放在鞋櫃上,跑去給手機充電,擡頭看鐘,晚上九點半,又折返回來拿着禮盒坐在沙發上。
這個精緻的盒子和他家陳舊的沙發布格格不入,他去洗手,擦幹,才坐回沙發,打開防塵袋。
一件襯衫,一條西褲,還有條灰藍色的刺繡領帶。
談扉明摸了摸襯衫衣領,感覺比學校發的制服手感都要好,但是校服對他來說都挺貴的了。
他托着盒子在客廳轉了兩圈,最後放回沙發打算沖完澡再換上試試。
十分鐘後談扉明從衛生間出來,用毛巾随便擦了擦頭發搭在肩上,走進卧室。
手機已經自動開機,班級群的消息還在不斷刷新,是郝天賜他們讨論畢業典禮結束後去哪兒嗨,還艾特了他。談扉明回了個随便,一翻列表,沈欲忱的消息框都被壓到底下去了。
他打開聊天框,第一反應是沈欲忱怎麼今天沒消息呢。
他們不怎麼聊天,有事都是打語音打電話,上次通話記錄還是五天前,去沈欲忱家的前一天。
但今天吧情況特殊,談扉明實在沒想好該怎麼說。
道謝顯得生疏,沈欲忱可能會生氣。
要不問他什麼時候走的?但是也沒必要單拎出來說。
一滴水順着發絲落在屏幕上,剛好按到聊天框的加号圖标,談扉明看着拍攝的小相機圖标,福至心靈,心道那我不如直接穿上拍幾張照片誇他品味好,這樣再道謝就不會那麼生硬了。
于是談扉明快速吹幹頭發,換上套裝,領帶他不會打,但沈欲忱教過他,于是照貓畫虎綁了個結。
看着鏡子裡陌生的自己,談扉明又莫名别扭起來。
衣服合身,像量身定制一樣,但是怎麼照角度都覺着不對,他凹着凹着造型,越凹越奇怪,就感覺……挺自戀的一人。
最後談扉明頹喪地坐在床邊,閉着眼從幾排照片裡随便選了兩張發出去,并且在圖片還轉圈發送時擱鍵盤上摁出一句謝謝。
發出消息那一刻他都沒敢看,切回相冊把滿屏照片全部删除,才緩了口氣兒。
“為什麼啊。”談扉明擡起手臂遮住眼睛,冷靜一會兒後,拿起叮叮咚咚響個不停手機,點開微信。
沈欲忱回了,但不是他回的。
談扉明看着屏幕上的紅色感歎号,和系統自動發送的那一行字,心跳空了一拍。
【c已開啟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