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徒步順着隐隐約約的山間小路爬上了山頂，直到中午才終于看見了來接他們的人。

戚常樂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一本正經和蘇禦交接業務的，目測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這裡……竟然還有童工？”

大廣也是和他一樣的疑惑：“葵夭今年都幾百歲了，這孩子不會真的還未成年吧？”

“說什麼呢！我可都聽着呢！”小女孩兒和蘇禦說完了，轉頭就蹦到了大廣面前，“你姑奶奶我今年比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大！”

蘇禦走了過來，把戚常樂的背包接了過來，輕聲對大廣道：“别亂說話，這位是七處的處長，盛鳴。”

大廣趕緊給人賠不是，他也就算了，如果因為這事兒給蘇禦添什麼麻煩就不好了。

盛鳴小臉一擡，也懶得和他們計較這些小事：“和我來吧。”

蘇禦攬着戚常樂的腰帶着他往上走，自從到了這裡，戚常樂的疲憊就以倍數呈現了出來，短短幾個小時，眼下就已經一片青黑。

“我和她認識快兩百年了，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蘇禦和戚常樂咬着耳朵，“那會兒她還是一個打雜的。”

“聽上去她很有能耐。”戚常樂說着就瞥見盛鳴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見了他們的話。

盛鳴帶着他們到了山頂，又向前走了一會兒，前面原本是一望無際的雲海，突然就出現了一座坐落在樹影之間的小小樓閣。

“歡迎來到七處。”盛鳴煞有介事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着他們走了進去。

樓閣是全紅木的，裡面是類似古代茶樓的設計，各種木櫃用具都很精巧，他們的裝束和這裡格格不入。

樓閣裡包括盛鳴在内一共隻有四個人，兩男兩女。一個看上去就冷冰冰的男人過來給他們上了茶水，大廣給他道謝，他也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别在意，江瑞他就這樣。”盛鳴在櫃子裡翻了很久，才翻出來一份積了不少灰塵的用牛皮紙袋裝起來的文件，“找到了！讓我看看，最新的記錄……戚氏小兒，沒錯吧？”

戚常樂點了點頭，就聽盛鳴繼續道：“你的靈是在……不周山後一百三十一年丢失的，那一年你剛好曆經第一劫，渡劫失敗了，堕入輪回……”

“等等，什麼叫第一劫？”蘇禦站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還有第二劫？”

盛鳴被他吓了一大跳，撫着胸口道：“不然呢？第一劫是天災，他沒能渡劫成功是因為少了至關重要的一樣東西——不死樹的樹汁。”

蘇禦如遭雷擊，怎麼會這樣？戚常樂當年從神座隕落，難道是因為把他自己用來救命的不死樹汁給了他？

這一切苦難的開始，都是因為他嗎？

“蘇禦。”戚常樂扯了扯他的袖子，“都過去了。”

盛鳴不知道戚常樂把不死樹汁給了當時奄奄一息還是一株小草的蘇禦，還以為他在發神經，也沒管他，翻出了距離現在最近的一份文件：“一千五百多年前，你找到了我，在我這裡辦理了他的靈挂失。這個月初，也就是上周，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

蘇禦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被戚常樂扯着坐了回去，繼續聽盛鳴說。

“我們有了解到，你在兩個月前有遭到過怨憎的襲擊？”

“你是說那些鬼影嗎？”戚常樂想起了這件事，“沒錯，他們還炸了我的車。”

盛鳴笑了起來：“那你很幸運，否則我現在就是在和鬼說話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你也很倒黴——因為你的靈在他們的老大手裡。”

“怨憎？他們要靈做什麼……”蘇禦話還沒說完就想到了什麼，閉上了嘴。

盛鳴伸手點了點他：“他們要靈做什麼？你可比我們清楚。他們追殺你，是因為他們手上光有靈還不夠，必須要有你——木無患，他們的老大才能涅槃重生。”

她在蘇禦和戚常樂之間來回點了點：“幾千年前，他救了你，而他因為沒了救命藥才堕入輪回，這是因。這一世，你救了他，但你可能會因他而死……”

“……這就是你們之間剪不斷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