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空間,也變得逼仄。
尤其甄辛斥着忐忑,一左一右似有若無貼過來的體溫更是無端讓她感到煩躁。
她顫抖着長睫,微微垂下眼。
左右兩人穿着類似款式的西服,屈起來的膝蓋相齊,就連香水味都所差無幾。
唯一能讓甄辛明确分辨開的,就是沈祈安頭上彌漫的淡淡消毒水味。
甄辛側目。
被窗外燈光照亮的車後窗玻璃上,沈祈安棱角分明的側臉倒映其上。
他微微蹙着眉毛,薄唇淡下了血色。
貼着額頭柔順垂蓋住額角紗布的劉海,比起背頭時的強大氣場,為他添了幾分平易近人的脆弱。
沈祈安緊蹙的眉頭,難掩疼痛而抿起的唇,安靜卻又存在感十足。
讓甄辛想注意不到都難。
可她不想動也不想說話。
直到,貼着腰身的手機顫了下。
甄辛下意識地想掏出手機,瞧瞧是誰給她發的消息,是否有什麼要緊事。
另一側身旁的沈祈凡動作比她快,寬大風衣的遮擋下,他輕碰了下甄辛的手,熱溫一觸即離。
他沖甄辛使了個眼色。
視線從甄辛的口袋繞至甄辛身旁的人。
至此,無需看手機,甄辛也知道那短信是沈祈凡發的。内容大差不差,應該是讓她做些契合人設的事。
甄辛短促地吸了口氣。
按下心頭的不情願,她擰在一起的細長黑眉,倒是陰差陽錯地為她表情帶上了幾分焦急地關切。
起碼落在身旁兩人眼中就是這樣的。
“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甄辛的手攀附上沈祈安的胳膊。
類似的這種話,她對貓貓狗狗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也算信手拈來地生巧。
隻是,以往從來她都沒有得到過明确的回答,回應她的不斷地抽搐,痛苦地嚎叫,噴發的鼻息......
乃至于她忘記了,這次她關心的對象是個人。
是個會給予她明确回複的人。
“無事。”沈祈安緊繃的眉眼松懈下來,“隻是有些頭痛。”
“頭痛?”
甄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頭的無語,頭痛的話,在醫院的時候怎麼不說?
早知道她就不問了,這讓她怎麼回複?
難不成讓車折返回醫院嗎?或讓沈祈安再忍忍嗎?
反正頭痛又要不了命。
不過不需要甄辛的再度寬慰。
身旁的沈祈安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可以讓我靠一會兒嗎?”他不輕不重的聲音砸了過來,黝黑的視線明晃晃地看向甄辛的臉。
那張向來矜貴而又漠然的俊臉上,就連恰如其分的脆弱都透着股讨人厭的勢在必得。
“不用去醫院嗎?”甄辛擡手隔着空氣觸了下沈祈安額角的紗布,倒是沒說可以還是不可以。
沈祈安搖搖頭,仍舊隻是沉默地看向甄辛。
倒真像是個沒有指令就不會進行下一步的狗了。
前排的劉助理擔心地回過頭去,生怕自己的衣食父母出了什麼岔子,緊張的視線來來回回地在甄辛和沈祈安之間徘徊。
“當然。”甄辛牽唇。
一步錯步步錯。
既已經被禁锢在了天成的佳偶人設上,或許未來的日子她都不能在展露出任何怨侶的特質來。
甄辛垂下眼,也不知她還能再堅持幾日。
“謝謝。”沈祈安偏低的音調,逐漸靠近。
他伸手抓住了甄辛的手指,寬厚的掌心包裹過來,毛茸茸的腦袋已靠向了甄辛。
“......”
“這是怎麼了?”另一側的沈祈凡眼巴巴地看着。
他手指捏向自己的眉心,輕歎口氣,“頭痛是不是傳染呀,我怎麼也有些痛了?”
“祈凡,你先靠着窗戶,等回了老宅讓王醫生幫你看看。”沈祈安悶悶地聲音從甄辛肩膀處傳來,他頗為熱心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