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沈氏和林氏讨論着育兒心得,如意和藍兒聊着私房話,如芯則昏昏欲睡。
沒有人能注意到,永晴悄悄離席了。
喜宴直到深夜才散,柏智喝得酩酊大醉,宋知府剛剛答應了讓他承接義學學堂建立的采買任務,他樂得合不攏嘴。
宋知府和尤力喝了幾杯,也醉了。想到自家妻子有孕在身,自己渾身酒氣可能熏了他,便告辭去客房更衣。
他踉踉跄跄起身離席,原本蔡二還想跟着服侍,也被他拒絕了,他自诩身強體壯,喝了幾杯怎麼可能醉。
才走沒幾步,一股清香突然撲進了他懷裡,他被吓了一跳,酒已醒了大半。隻見懷中是十六七歲的少女,五官深邃,一雙媚眼如絲,勾得宋知府心跳都漏了幾拍。
宋知府連忙将懷中少女扯開,清了清嗓子說道:“姑娘,你這是何意?”
永晴見宋知府一副正人君子模樣,連忙跪下,哭道“宋大人,宋大人收了我吧,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說罷,便磕頭,哭紅得雙眼少女看得宋知府揪心般疼。
他連忙扶起永晴問道“姑娘,我還不認識你呢,你是哪個院裡的姑娘?”
永晴抽抽噎噎說道“宋大人……小女子永晴,是尤府唯一的庶女,如今母親收養了兩位嫡女,原本嬸嬸與我志趣相投還能護我周全……如今……如今……”說罷,她哭得更大聲了,幾乎背過氣去。
宋大人見慣了林氏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模樣,這些年除了剛死不久的露露姨娘,再沒有哪個女人如這般需要她拯救了,一時之間宋大人心中的保護欲上漲,便俯下身扶着永晴問道“永晴姑娘,我已娶妻,如何救你?并且你父親向來自诩清高,又怎會允許你做妾?”
宋知府故意将這娶親之事攤開來說也是為了試探永晴的意思,若她是為了主母之位,他萬萬不可将此人帶回家,若隻是姨娘……一切都好說。
永晴借勢依偎在宋知府懷裡,支支吾吾說道“宋大人,若您不願娶我進門,我做外室也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宋知府滿眼都是永晴嬌弱模樣,内心早已允了将她帶進府的要求,隻是如今一股邪火沒處發,便僵持着。
永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主動開口道“宋大人,若您同意,我可以現在就服侍您更衣。”
宋知府隻覺得心髒狂跳,渾身燥熱,打橫抱着永晴就去了客房,絲毫忘了外面還有賓客宴席。
女眷這邊,直到最後一盤水果端上桌,大家才發現永晴不見蹤影。沈氏皺眉,派人去尋,春雨連忙去院子裡找。
男賓們把酒言歡正在興頭上,宋知府卻不見了,蔡二連忙去後院客房去尋,擔心宋知府喝多了暈過去,他還貼心地帶了鐘三伏幫忙,想着若是人出了事,還能診治一番。
蔡二繞過後院趕到客房時,還未敲門就聽着裡面一陣颠鸾倒鳳的聲響,唬得他連忙請走跟着的鐘三伏,親自去前廳告知尤力。
鐘三伏當然聽見了屋内的動靜,他這麼多年見過多少内宅之事,早已見怪不怪,回到席面上照樣飲酒作樂,絲毫沒有被影響。
尤力正喝得高興,蔡二伏在耳邊的幾句話将尤力吓得酒醒了,連忙起身跟着尤力去了後院客房。
他們趕到時,屋内聲音已經停了,尤力猛地推開門,隻見永晴躺在宋知府懷裡,屋子裡衣服扔了滿地。
蔡二在尤府幾十年,哪裡見過這個場面,吓得跌坐在地,尤力則魂都沒了,愣住原地動彈不得,好一會兒,尤力才喊道“尤永晴!你在做什麼!”
此話一出,原本出來尋人的春雨也趕了來,看到屋中場景吓得魂飛魄散,慌忙跑去告知沈氏。
當天夜裡,永晴被一頂灰撲撲的小轎子送去了知府府,林氏一腔怒火離開尤府,走之前朝尤府大門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宋知府自知理虧,任林氏打罵,他如今升官在即,納個小妾而已,絲毫不擔心林氏敢拿自己如何,何況美人在懷的滋味讓他饕足,這場喜宴,隻有他一人是高興的。
柏智和琉璃的婚禮被毀,二人洞房之時都還在剛剛捉奸在床的震驚之中,隻怕此事之後,尤府的名聲,要比之前更差了。想到二人要擔起尤府二房的重擔,都覺得此路艱難不堪,絲毫沒了新婚的愉悅。
自此之後,尤力唯一的親生女兒,成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