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莉見到這一幕,頭暈目眩,不知道怎麼就喊:
“住手!你要是再敢傷他,我馬上就辭職!”
此言一出,現場突然出現一陣笑聲。是那尖蝙蝠哈洛在笑,季傑也在笑。路迪先生雖然沒有笑,但用眼神诠釋,她說的不過是天真語。
她再次強調:
“我是說真的!”
路迪先生靠在那兒,揚起下巴道:
“我覺得你好像弄錯什麼事情了,葉小姐,你愛惜你的畫筆,但你不會為了你的畫筆改變決定,對吧?我愛惜你這位畫匠,但也不會為了你改變任何決定。任何人惹到我,就要付出代價,跟你沒什麼關系,你隻是過來看個熱鬧而已。”
此言一出,葉莉感覺到這些家夥真的不是人。
尤其這位路迪先生,她是這莊園裡所有存在者當中冷漠程度最高的,最不像人。
此刻,她隻有一種感受,就是希望季修大人在這裡,如果他在這裡,還有一線希望。
她看着那男子被拖得越來越遠,嘴裡發出越來越深的嚎叫,腦子一團迷糊,道:
“你自己也無視我們的要求了!你怎麼能渴求一個外人對我們有多好?”
“什麼意思?”
問話的是路迪先生,他明顯察覺到事情有異樣。
葉莉趕緊道:
“就是我們昨天在鐵軌旁遇到狼群的時候,遇到了尖蝙蝠先生,我們向他求救,他視而不見,他走開了!他是這個莊園裡的人,都這樣,又怎麼能祈求别人幫我們呢。”
路迪先生聽聞此言,眉頭一緊,道:
“給我回來,尖蝙蝠。”
尖蝙蝠便走了回來,留下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停在地面。
葉莉這才松了一口氣。
路迪先生把目光落到尖蝙蝠身上,問:
“她說的是真的嗎?”
“噢,路迪先生,是真的。”
“混賬!”
說着,路迪先生給了那尖蝙蝠一拳,對方便飛了出去,貼在牆面上。
足以見得力道之大。
然後,這尖蝙蝠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路迪先生向他訓斥道:
“今後在任何地方遇到我們的這位畫師,不能無視她的要求,知道嗎?”
“知道,路迪先生,我昨天做得不好,我今後會好好改的。”
季傑蹙了蹙眉,走過去,把同伴給扶起來,輕聲道:
“哈洛,你怎麼能那樣呢?見到了就該幫一把呀,你覺得她們幾個女孩子打得過狼群嗎?”
對方接連道:
“是我錯了。”
葉莉心驚膽戰地看着幾人内讧,道:
“路迪先生,我知道,我在你眼裡隻是一個工具而已,我人微言輕。但是,我現在腳踝痛,能不能請你再帶我回去敷藥?”
他聽了這話,立即重視起來,從座位裡起身,走到她跟前。
他盯着她看,輕聲地問:
“很痛嗎?”
“嗯。”
她點點頭。
他便俯身,要把她抱起來。
她再一次避過了,道:
“别這樣,先生。請放了那男子好嗎?我神經衰弱的,我要是知道有人在我面前被殺了,我肯定好幾天幾夜都睡不好覺。我不想因此影響我的作畫過程,好嗎?”
路迪先生便道:
“這事情等一下再說。”
他又對兩名下屬道:
“把那賤種留在門口那兒,誰也别動,我等下再來處理。”
雙方應允道:
“是的,路迪先生。”
接下來,葉莉回到那邊的房間裡。整個過程中,不止一次地拒絕路迪先生想要抱她的要求。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中,她坐在那躺椅上,汗都出來了。路迪先生便拿了絲綢手絹給她擦汗。
他停在她身邊,用那昂貴的手絹一點點給她擦汗,看上去很有耐心,不忘道:
“我覺得,你應該習慣我的懷抱才行。這不是一個男人抱一個女人,這隻是路迪先生愛護他的工具而已。這工具是要用來畫他的心上人的,他必須好好保護,因為他深愛他的心上人,不希望被畫變了形,你要知道。”
葉莉點點頭,沒有問,那位仙仙小姐到底怎麼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對方肯定出了差錯,這位先生才用這樣的方式緬懷。
所以,就守着嘴巴吧,免得惹來麻煩。
她輕聲道:
“可是,路迪先生你真的不用太緊張,你要相信,你的工具是最堅強的,沒有什麼能難住她。”
路迪先生笑笑。
這笑容隻有一層含義,代表,他認為這個工具還挺不錯的,看到一旁銀光閃閃的器具,就是那輪椅,走上前去,伸手摸。
他好像猜到這是誰的心意,問:
“這是季修送的嗎?”
“你怎麼知道?”
“隻有他才會搞這些事。”
說着,他把手給撤了回來。
不知為何,他對這輪椅本身保持一點敬畏。就好像他對季修大人本身保持着一點敬畏感是一樣的。
葉莉見狀,就道:
“我是不會坐的。”
“為什麼?這好歹是季修大人的一點心意啊。”
“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這個,我休養幾天就好了。”
“嗯,有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