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并肩走到了後台,那邊已經有許多人了,聽見動靜,有的擡頭望了過來。
“寒!”
相識的朋友興高采烈沖着鹭宮寒打招呼。
鹭宮寒則回以一笑。
朋友們湧過來,即使這段時間因為排練總見面,但現在見着了還是熱情得過分。
他不擅長說話,不擅長活躍氣氛,在人群中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幾近透明的存在。
隻是如今好像不太一樣了。
“今天你曲子裡的人也會來嗎?”有好奇的朋友問鹭宮寒。
都是一個樂隊玩音樂的,自然聽得懂鹭宮寒寫的那首曲子裡暗藏的情思。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來……”鹭宮寒垂眸,幅度輕微地眨了下眼。
鄰居的工作一向很忙,隻鹭宮寒知道的,就有三份工作了。因為這樣,他還特意提前詢問了鄰居的時間,确定鄰居有空之後才定下了時間邀請鄰居。
結果還是撞上了。
鹭宮寒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命該如此。
“咦?難道說你邀請他他沒有明确答應你嗎?”
“那也沒有,隻是他說臨時有了新的工作需要完成,不知道能不能趕過來而已。”
鹭宮寒的表情算不上好,周圍的音樂聲嘈嘈雜雜,朋友們見他這樣,面面相觑後有心想讓他開心起來,便齊聲起哄說再排練一遍。
一般忙起來就記不住事兒了。
這套招式屢試不爽,百用百靈。
鹭宮寒也知道朋友們的好意,沒有拒絕,順着朋友們的意思和他們一起又排練了一遍。他來的時間沒有提早多久,因此剩餘的時間也就隻夠這麼排練一遍再檢查瑣碎事項了。
度秒如年。
随着演出時間慢慢臨近,場地裡的人便陸陸續續越來越多了,先前隻是樂聲嘈雜,現下人聲也嘈雜。
鹭宮寒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人在台下了,除了擠地鐵,他和人的交往少之又少,不由得有些緊張,手心微微濡濕,心髒砰砰作響。
為了平和自己的心情,他站在後台拿着曲譜一遍又一遍地無聲哼唱。
旋律一遍又一遍,回憶一片又一片。
鄰居做的料理香味,公園裡一同賞過的櫻花,回家路上看見的貓……
鹭宮寒反複回憶自己和鄰居的相處,從中汲取勇氣和力量,從那些彩色的片段中感受到溫暖,逐漸心緒平靜。
安室先生會來的。會來的吧?
鹭宮寒想。
“寒!快到我們上場了,你這麼還站在這兒發呆呢?快快快,快去把衣服換了!”朋友從另一頭跑過來,看見還沒有換好衣服的鹭宮寒急得不行,推着他往換衣間去。
“還好剛剛先拉着你做了妝造,不然以你的性子肯定得拖到最後。”
鹭宮寒一句話都接不上,又像木偶一般抱着衣服被推進換衣間了。狹小的空間内嵌了一面鏡子在牆壁上,他換好衣服看着鏡子裡的人,與斯文得體的西裝完全不同的風格,一隻耳垂上戴着銀色的耳釘,另外一隻綴着紅色流蘇耳環,人面桃花。
這副模樣,安室先生還會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