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幾位太醫就着急忙慌地小跑了進來,和昭儀一看,除了自己熟識的太醫外,竟然還跟着幾位,她心裡咯噔一下,随即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嫔妾身子也沒什麼大礙,驚動了這麼多太醫實在惶恐,不如就留下素日為嫔妾診治的太醫即可。”
瑞帝這時候倒演起戲來了,握住和昭儀的手,溫柔道:“你腹中的孩兒也是朕的孩子,讓太醫們仔細瞧瞧,才能心安呢。”
瑞帝豐神俊朗,哪裡是草原上那些糙漢子能比的。和昭儀入宮後便深深愛慕上了瑞帝,故而,如今侍寵生嬌雖說是性子使然,但究其根本,也是小女兒情态,想獨享瑞帝寵愛,便才被敏貴嫔鼓動,與俪貴妃過不去。
眼下被瑞帝一哄,她便有些飄飄然,哪能不依。結果可想而知,太醫們診治後臉色都微微有些尴尬,見皇上的神色心中便有了猜測,然而都是宮裡的人精,又不能說和昭儀沒病,就都說是孕婦常有的失眠多夢,從而導緻的氣血不足,吃上幾副藥便好了并無大礙。
瑞帝還沒說什麼,敏貴嫔卻先皺起了眉頭:“果真如此嘛?可是姐姐頭疼得厲害,可是你們診治得太武斷了?張太醫,你素日照料着姐姐的身子,你再來診治一番。姐姐腹中的龍胎可金貴着呢,皇上也挂心着,可别出了什麼岔子。”
瑞帝聞言,似笑非笑地瞥了敏貴嫔一眼,敏貴嫔心裡咯噔一聲,蓦地有些慌亂,但她想了想,似乎沒有哪裡說錯啊,畢竟皇上自己也多請了太醫來,不正是看重姐姐腹中的龍胎嗎?
“怎了了?皇上,嫔妾額說得可有誤?”
瑞帝唇角挑起一個笑:“愛妃說得極是,那便請張太醫你再仔細地診治一番,若是出了岔子,朕便唯你是問。”
張太醫聞言,哆哆嗦嗦對上瑞帝的眼神,随即便低下頭脊背驚出一身冷汗。他甚至在心裡開始罵起和昭儀和敏貴嫔來,皇上是什麼人,這麼拙劣的把戲看不出來。他定了定神,如果皇上偏愛和昭儀和敏貴嫔,他還可以糊弄上兩句,可現在······
玉照宮長春殿。
春晴和春芳正在侍候柳玥拆卸妝環,春晴輕哼了聲:“那和昭儀真是可恨,肚子裡長了二兩肉就輕狂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竟然敢截娘娘的恩寵!娘娘您竟也由着她。”
柳玥笑了笑:“不然呢,她自己想作死,難道本宮還要攔她?”
春晴微愣:“難道娘娘心中已經有成算了?”
柳玥捏着玉梳,冷哼了聲,她就是心中再有成算,還能算得過皇上?瑞帝為了和草原部族交好,擺明了是要護着這一胎,她如果做得太過,就算把皇上留下來,那也是得不償失。
“成算,你的成算就是指把皇上留下來?”
春晴見柳玥面色不虞,忙撅着嘴請罪:“奴婢錯了,不該讓娘娘心煩。”
柳玥冷哼一聲:“你有什麼錯,明知故犯的是皇上。非要在本宮面前裝情深似海,轉頭就能去别的女人宮裡哄人,當本宮是傻子嘛。本宮知道你們是為本宮鳴不平,但也要你們清楚,和昭儀到底不是尋常妃嫔,本宮今日就算強留下皇上也是無用,第二日去給皇後請安時還少不得要聽她唠叨幾番,久而久之,就是皇上也對本宮有了不滿。倒不如讓皇上明明白白看到本宮的委屈,來日求得補償呢。”
春芳點了點頭:“隻是如今這和昭儀也太猖狂了,眼下便對娘娘不敬,若來日成了氣候,那豈非?”
柳玥笑了起來:“她又不是僅對本宮一人不敬,别的暫且不提,就敏貴嫔一人就夠後宮嫔妃喝一壺的了。你猜如果和昭儀真的誕下皇嗣,晉升妃位,最着急應該是本宮嗎?”
春芳微微眯了眯眼:“和昭儀和敏貴嫔的部族統領着草原各部,勢力極其強大,即使是皇上也要忌憚三分,若是皇後的兒子将來成了太子,那麼······”
柳玥輕挑了下唇角:“陳皇後定然是最不想和昭儀誕下皇嗣的人,但是這和昭儀又輕易動不得,你猜,她會怎麼做?”
春晴緊皺了下眉頭:“禍水東引?”
柳玥看了春晴一眼:“那麼你猜,她會引到誰的身上?”